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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想是他已經將他們的終身大事向祖先稟告過了,溫暖的大掌包裹了她凍得冰涼的小手,全然不顧四周眾人驚異的眼光。

當下楚留香為首,澹臺姨娘和楚天嬌一左一右簇擁著他,府上眾人都隨在楚玉與泠然身後。一路上,聽著楚留香與那對母女風趣地說笑著,往湖上那六座宮殿的地方去,她置身其中,忽有鐘鳴鼎食之家和樂融融的錯覺。

這個湖泠然來過多次,今天仔細看匾額,才知道名曰“六如”,中間正對看臺的一座殿閣高三層,一樓底下已經坐了一隊樂工,在奏著優雅舒緩的音樂。

絲竹之聲令人心生寧靜,湖上冰雪聖潔,好似進入了北國仙宮。

大宴設在二樓,今日不設歌舞,樓上軒窗全閉,室內溫暖如春,燈火和懸掛的明珠交相輝映,明黃和翠綠等鮮亮的顏色搭配得十分悅目,中間一長條形大桌,類似後世西方宮廷那種餐桌,足足有兩丈餘長,上頭鋪著墨綠色的金絲絨桌布,氣派豪華。

楚相倒不像泠然想象的那樣坐到最上頭,而是坐在了中間,泠然這才看見中間正對著的兩張椅子頂上都雕出了一個王冠狀的精緻花紋,靠背明顯較旁邊的高出一截,這楚留香,在相府中約莫是把自己當國王看待了,他弄個西方的樣式,又沒有坐龍椅那麼誇張,還真是費盡了心思。

楚玉領著她在父親對面的位置坐下。

楚留香朗聲道:“過年全家同樂,大家都坐下吧,本相也想享一享天倫之樂,今日就吃一頓不講規矩的家宴,有什麼笑話,趣事,儘管邊吃邊說。”

徐善全等人聽了,都面露喜色,紛紛謝恩告座。

泠然看了看餐檯中間安置的亮麗銀燭臺,還有鮮花編制的花籃,心想:他不會別開生面,請大夥兒吃西餐吧?

在相府,好像發生任何事也不用太稀奇。

望著不應在冬季綻放的嬌豔鮮花、造型優雅帶著歐洲古典風味的燭臺和吊燈,花紋別緻的桌布和每個人面前摺疊的餐巾,泠然只能強行無視。

楚留香並沒有命人開席,她正在心裡猜測他在等什麼,高大的木門開闔,紅綃公子在許多人的翹首期盼中,終於出現。

立在門口兩側的侍女急忙上去替他除去厚重的外衣,露出裡頭一身天青色的緞袍來,裁剪合體,更襯得他丰神俊秀,皎然如月。

不知何時,他已經改了喜著紅裳的嗜好。

他的臉色並不太好,泠然跟他分別不過月餘,就覺他瘦了一圈,比花蕊還要嬌豔的面上不見一絲血色和笑容。

素日裡他在府中泰半都著紅裝,如今一改變風格,倒顯出了本色。泠然斜眼看看身旁的楚玉,覺得蓮花玉郎、紅綃公子齊名真不是別人胡吹的,楚玉如春日的陽光般和煦溫暖,紅綃卻另有一番陰柔之美,相得益彰,使得這堆金砌玉的畫樓中因他們的存在更加明亮,眾女的眼中似乎都點了燈般閃閃發光。

楚留香親自離座上前牽過紅綃公子,彬彬有禮宛如一個紳士在照顧他高貴的女伴,此時他面上所浮現的神情和整個身姿風度都可以用儒雅二字來形容,讓泠然大跌眼鏡,這是她再次看到楚留香的另一面。

自紅綃公子進來之後,泠然一直關注著他,而他卻十分刻意地躲避著她的目光,甚至可以從他面上看出一絲壓抑的苦滋味,她不由想起那一日他悄然立於北風當中滿含期待的眼神。

兩次了,他們相約一起離開京都是非之地,遁去江南的山水之間,可是他和她之間好像註定有緣無分,那個約定就好像孩子們的童話,也許永遠也無法實現……

楚玉不滿這個狀態,在底下狠狠地捏了她的手一下。

泠然吃痛,回過神來,見他面上卻是雲淡風輕,似乎捏她的人並不是他,兩人私底下的小動作讓她覺得非常窩心,這個男人,好霸道

菜是採取分餐制由侍者端著一份份擺到主子們面前的,不僅不侷限於西餐,流水般地上來,可以媲美滿漢全席。

女子們喝的是果汁調的酒,飲者高腳玻璃杯中顏色鮮亮的汁液,泠然就算前世沒喝過,也知道這個該就是雞尾酒了,她心底不得不歎服楚留香真敢做,而且極富生活情調——除了他某些方面變態以外,在家中看上去還是挺正常一個人。

“泠兒”楚留香意外的一聲呼喚驚得泠然差點打翻了手上的酒。

眼前的餐桌布上還是灑了幾滴,紅綠相間的液體滲入咖啡色的檯布上,不過是微溼的幾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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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行俠士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