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她……」男人尷尬,「去,小孩子別問那麼多。」頭痛的語氣,「我才傷腦筋在這樣下去她該怎麼辦呢……」
「什麼小孩子不小孩子啊,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在想些什麼。」
「好了啦,奇犽。那種是雷歐力說不出口也是應該的,畢竟……」
「欸,難道小杰你知道嗎!?」
「嗯,看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的反應大概猜的到……這件事,是小悔的隱私,我們不該插手。惟一有資格的,是酷拉皮卡。」
「……」沒聲音一會兒,「欸,雷歐力,你說她到底是怎麼樣失去記憶的?」
「我和你說過一百次了!時間拖太長,毒藥入侵腦部,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導致大量記憶失去!」
「可是其它就不受影響……」
「不是不受影響,而是憑小悔那種回覆力,其它腦部的創傷都完全治癒了,頂多記憶力會變差而已。但是,喪失的記憶會不會回來很難說。」
一陣腳步聲,少女知道他們離開了。
她知道她就是他們口中的『小悔』,但他們的描述只讓她更加茫然。
一個美麗、冷淡,又像火又像冰的女孩子。
會燒傷人,同時也會凍傷人,是種過度的極端。但卻又有著叫人著迷的美感,很致命,風華絕代。
她並不是那樣的人。
或許從她張開眼那一剎那,那個『小悔』就已經死了。由她這個身後有著大片空白的靈魂接替。
隱隱約約的片段,有人叫她『月憐』。
月憐月憐,我叫月憐。
她想著,卻有種奇異的感覺從胸口升起,如果此時的她再世故一點的話,就會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叫做什麼。
叫做自欺欺人。
『是不是再柔弱一點,你就會選擇我而不是仇恨?』夢中的一片銀白,和她宛若雙生子的少女牽著她的手,額頭貼著額頭。
那麼,我會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再柔弱一點。
×××
猛的驚醒,少女怔然看著前方。
一頭金髮,很漂亮的金色,她的心跳加速了半拍,雖然她幾乎天天看見這美麗的金色。
「小悔,妳醒了?」酷拉皮卡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太好了,妳最近已經不太發燒,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小悔。
她細細念著,如果她多念幾次,是不是真的可以變成那個堅強的小悔?她很欣羨,同時又嫉妒。
是她奪走了小悔的人生,又或是小悔奪走了她的人生?
「你比較喜歡我,還是小悔?」她不由自主的吐出這個問題,驚惶了一秒,還是順從渴望,等待著他的答案。
她想聽到的答案自然是自己,最不想的是小悔,而不想聽的是兩個都喜歡──所謂喜歡,是獨佔的。
他楞了一秒,堅定的給了答案,「妳就是小悔。」
她心口一沉。
這是,最糟的答案。
此時,門被粗魯的推開,貓一般的男孩和實際年齡與外表不符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拿著釣竿的綠衣男孩跟在後頭。
這三個人,她認識。
貓一般的男孩叫做奇犽,大叔樣的男人叫做雷歐力,拿著釣竿的男孩子的名字是小杰。
他們閒聊著,談到貪婪之島,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大概聽出是一款電玩。他們弄到了一臺,準備進去。
「只是,總覺得不踏實。」小杰低下頭,「因為,那是紅顏姊姊的東西啊。就算她已經……我們擅自用別人的東西都不好。」
紅顏,這個名字她覺得很熟悉。
到底,在哪裡聽過?她一點也想不起來。
「她不會要了啦。」奇犽別開臉,「我們寄回去那麼多次她都寄回來,託給西索的姊姊也一樣再送回來,這不是表示她不要了嗎?況且,我大哥說紅顏不要那個了。」
「既然如此,你就用吧,小杰。」酷拉皮卡削著蘋果,「到底,是朋友一場。她……不是有意的,你這樣推拒她反而傷心。」
「……我明白了。」小杰抬眼,「酷拉皮卡,你真的……完全不在意了嗎?」
「我是個自私的人。」酷拉皮卡苦澀一笑,「我的父母還活著,小悔也還活著,剩下的仇恨……並沒有大到讓我失去理智。」朝她瞥了一眼,「況且,小悔現在又這樣……」
紅顏對他說的那句話,讓他震驚到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