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帶不走的,只有你。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喔哦……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你會挽著我的衣袖,我會把手揣進褲兜,
走到玉林路的盡頭,坐在小酒館的門口。”
詩人、歌者們,借地抒情,借景抒情,向來都並不會拘泥於一時一地,也未必就會拘泥於去描述那些具體的景象。
因為真正動人的,從來都不是釀造這杯酒用了多少高粱、什麼好水、或者怎樣先進的工藝,而是酒裡的故事。
詩,或歌,動人之處,從來都是字裡行間與音符起落間的真情。
李謙唱得很淡然。
來到這個時空之後,經歷了從中年重回少年的的奇異,他似乎是一下子堪破了很多東西,前一世骨子裡的那些激昂那些暴躁,都漸漸消失無蹤。
重活一回,除了理想永遠在自己的內心閃著光輝,除了親情、愛情和友情仍是如山之重,其它的一切,似乎都漸漸地淡了。
他唱歌,尤其是唱民謠,從來都沒有要刻意地矯情什麼,也不屑於去煽情,更不屑於去炫技。
情到深處情轉淡。
從頭到尾一首歌,吉他清冽如酒,婉轉如風,而他的演唱,是那樣的自由自在他真的只是單純地在歌唱。
一曲罷,最後一個和絃落下,他手放在吉他上,站起身來,微微躬身。
現場數萬名歌迷,給它以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中間,還有無數人主動地站起身來,沒有瘋狂的大喊,沒有頻繁響起的口哨,也沒有男男女女癲狂時歇斯底里的尖叫。
掌聲,只是掌聲。
而此時出現在電視直播畫面中,被攝像機捕捉到的,除了紛紛站起的人群之外,是一張又一張淚流滿面的臉龐。
第一二六章 春天,十個海子全部復活
李謙懷抱吉他,再一次的躬身、點頭,向現場觀眾們熱情的掌聲致以謝意。
民謠之所以動人,是因為民謠裡說的唱的,都是一個情字。
中國之所以有民謠,中國人之所以愛聽民謠,且之所以全世界唯獨中國有民謠,是因為中華民族是全世界那麼多民族之中,感情最豐富的民族,而中國人,也是感情上無比敏感的一群人。
如同歐洲人用聖詩來歌頌神靈,如同美國人用鄉村民謠來謳歌生活,也如同非洲人用鼓點和舞蹈,來慶祝豐收與交。配。
情之所繫,潸然淚下。
現場的掌聲勢如潮水,久久不落。
電視機前的無數觀眾,在這一刻也下意識地搖頭嘆息。
少有評價。
即便有,也無比簡單,一如民謠的簡單。
有人說,“唱得真好!”
有人說,“這首歌真好!”
有人說,“教主不愧是教主!”
有人說,“老公,我有點想哭!”
還有人說,“我突然想去成都看看!”
“那就去吧,咱們一起去!”
更多的,是默默地傷懷,一言不發想到的很有可能並非成都,或是某個地方,或是一段時光,也或是一個人、一個背影。
再或者,只是一杯咖啡的味道。
以及那個人掌心的柔軟。
說到底,《成都》唱的不是成都,是感情。
…………
演唱會的休息室,也一樣的沉默著。
片刻後,廖遼突然笑起來,說不出是得意,還是苦笑,或者是什麼別的複雜意味,她扭頭瞥見坐在身邊的鬱伯俊,碰碰他的肩膀,“哎,你知道嗎?”
鬱伯俊手裡端著水杯,扭頭看她,“嗯?”
廖遼笑,“全世界我都找不到一個能讓我甘願給他當一輩子小老婆,甚至哪怕是情婦的男人,只有他!”
她指著電視螢幕上那個懷抱吉他的大男孩。
是的,大男孩。
生於1978年的李謙,今年二十四歲。
鬱伯俊聳聳肩,“關我鳥事,我又不是gay!”
廖遼哈哈大笑。
…………
掌聲終於漸漸落下。
李謙點著頭,回身坐下,“謝謝大家,謝謝!那……再唱一首,好吧?”
“好!”
全場近乎齊聲的回答。
然後是又一陣的掌聲。
頓了頓,待掌聲落下,李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