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顏起恩察覺自己說錯話,連忙改口:“不然……不然大舅子,你好久沒去我那兒了,鳳兒、鳳兒她……你若喜歡,我可以……我可以……”
“你不要再說了。再說下去,只會讓你最後的一點自尊都被你自個兒踐踏了。”
蘇善璽不理他的叫喚,拒他於門外,走回樓院。
“青梅?”他訝異,瞧見不知何時她已盤腿坐在屋頂上頭。
她對他微微一笑。
暗歎口氣,他從角落搬出梯子,有個會輕功的妻子,就是得付出點勞力。他爬上梯,小心地撩起衣角,坐在她身邊。居高臨下的,正好看見顏起恩垂頭喪氣地走出去。
“吵醒你了嗎?”
“也不算吵醒。只是一出來,不好打擾,就上來瞧瞧了。”童音軟軟的,像一直沒有成長一樣。
“瞧他嗎?他有什麼好瞧的?”見她忽然往後倒窩在自己懷裡,手忙腳亂既要
摟住她的腰又要暗暗穩住自己的身子。她似乎忘了他只是一介斯文人,身手不算俐落,也沒有那個能耐可以完整無缺地落在地面上。
“瞧他──”她頓了下,道:“瞧他好象老了好多……”
“是嗎?我沒注意。”
“這是縱慾過度的下場嗎?”
“呃……”對於前兩天才履行夫妻情愛的自己,說是或不是,似乎都不是好答案。他只能微笑道:“我已許久不去管他了。”
“喔……他瞧起來,好象比你老很多呢。”
“是嗎?”果然天天保養還是有效啊。瞧見她懷裡抱著一對白玉娃娃,心裡已不再訝異為何她獨愛這對有些老舊的娃娃。
這對娃娃是她在洞房花燭夜時發現的,就擱在他的櫃頭上。她一見,眼淚就直掉。
一個娃娃很完好,只是有些刮痕,是年幼的他扔在草叢堆裡時所致;另一個,破了。
是當日她遭她師弟偷襲時弄破的,事後他曾費心黏貼,但仍是裂痕滿布。她不介意,反而十分喜愛──就像、就像記憶中的某個人一樣。
夫妻相處兩年,她有時的一些小動作、小習慣眼熟到讓他從初時的驚駭到現在平靜地接受了。
“你還沒想到名字嗎?”
“嗯,我老想不到適合的名字。大哥,我最近又作夢了。”
“哦?你說說看。”
窩在他的懷裡,仰頭對上他的眼。“我夢到有個孩子教我念書。那孩子長得跟你有點像,那小女孩卻蒙著臉,我知道那是我,可我之前一個字也不識得啊。”
微風輕輕吹來,不冷。他只是撩開她的髮絲,柔聲微笑:
“你別想。那只是夢,而且,就算夢是真實,那也過去了,不是嗎?有時候想起,不見得會快活。”
“嗯……對你來說,顏起恩算是過去了嗎?”
他不答反問:“你對他的感覺呢?”
“我?”心裡有些訝異他的問話,她認真地想了下,笑道:“我對他的印象一般,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對他納妾的行徑有些討厭罷了。”
“是嗎?那我也什麼都不管了,只要他別來招惹我,我可以勉強當無事發生。”反正長年的環境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心志,就算他不再從中下招,顏起恩要想回頭,難了。
輕輕貼上她的頰面,她有些發癢地想笑,他卻吻上她柔軟的唇瓣。
過了一會兒──
“等等──等等,大哥──”她連連避開他的唇,喜道:“我想到了,想到了!”
他愣了下:“想到什麼?”
“這個娃娃叫小抱,這個救我一命的叫善璽。大哥,當年若不是你救了我,只怕今天我早已在陰間等著投胎了吧,而它,也救我免死。”
“你能活下來,我日夜為此感激老天。”他始終淺笑以對。
緊緊將娃娃抱在懷裡,覷他的笑臉一眼,悄聲說道:
“大哥……”
“嗯?”
“其實,我一直想說一句話──你可不要介意啊。”
“你說。”他微笑。
“那個……你要四十了……”
“我才三十九。”他笑道。
“對,才三十九呢,看起來也不過才三十嘛。”
“真的嗎?”他喜道,仍是面帶淺笑著。
“是啊,所以,大哥,你想笑時就大笑吧,可別為了怕老怕生皺紋而老是面帶淺笑的,要保養也不能太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