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服軟?”
“唉,情人眼裡出西施。”劉正雄感嘆。
“龍琪要是西施,那段歷史一定會重寫。”方曉飛微笑,“她會吃掉夫差和勾踐,自己稱王,號稱西施大帝。”
越說越上勁了,這個以戲說可讓劉正雄受不了。“西施變成這樣,還叫男人活嗎?”
“拋去性別差異,吳王和越王只是多了一個競爭對手。不是嗎?”方曉飛笑眯眯地,“有些事,不要執著於男女,只看他(她)行還是不行。遠的不說,咱們的上官,比隊裡的小夥子們差嗎?”
劉正雄聽著琢磨了半晌,也不是沒道理,“你還真想得開。”
“沒辦法,順應潮流嘛。”
劉正雄看著他們的方隊長,這傢伙最大的特點是務實不吹牛,平常開會也沒太多的話,只就事論事,想不到閒聊起來也能說個花團錦簇。他沒勸倒他,倒被對方給說服了。
“對了老劉,”方曉飛這時端起隊長的架子,“順便提醒你一下,以後對嫂子的態度軟和點兒,別把自己當個人物,你以為……”
“我知道知道,”劉正雄趕快說,“我也就一件衣裳,人家你嫂子對我好,不是喜歡我,更不是崇拜我,只不過是我這件衣裳對她還有點利用價值。今天這案子算是給我上了一課。”
“想開啦?那,歡迎你進入新好男人時代。”方曉飛做了個請的姿勢。
“新好男人什麼概念?”
“出得庭堂,入得廚房,除了生孩子,都得會。”
劉正雄苦笑,“都得會?除了買菜洗衣服還要我做什麼?”
方曉飛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劉正雄一愣,這才知道是上了方曉飛的套兒,他平常喜歡以大男人自居,說自己在家裡是個甩手掌櫃什麼活兒都不幹,沒想到,今天給套得全招供了。
“行,你小子行。”他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方曉飛微笑,“好啦,回家做飯去吧。”
劉正雄走了幾步後又彎回來了,低低地說:“跟龍琪的事,你再考慮一下,我總覺得她把文室的日記燒了,太絕情。”
“文室的日記裡,有一部分記錄了他跟他後來認識的那個姑娘交往的一些事……所以,龍琪才燒了的。”方曉飛輕輕地說。
劉正雄一怔,這女人確實有胸襟。這一來,那姑娘的名聲也算保住了。他這時對龍琪有了一點點好感,“可她這樣很容易被別人誤會的。”
“她要開口解釋,她就不是她了。”
劉正雄聽完,長長地舒了口氣,“我走了,你也休息吧,我想明天,局長就該找你談話了。”
“找我談話?談什麼?”
“談你跟龍琪啊!”劉正雄想了想,乾脆把話給說白了,“你如果跟她只是……有點兒那什麼關係,這事兒現在沒人管,頂多也就是個作風問題,只不定還有人羨慕呢。但你要跟她結婚,那就不行了。”
這都什麼邏輯?方曉飛鬱悶。
“結婚,可不光是你自己的事!再說,你那兒還不等著一陸薇嗎?”劉正雄最後撂下一句,走了。
陸薇則等方曉飛走開後,悄悄地揪住劉雪花的衣袖,“問你個事。”
劉雪花點點頭,她對這個漂亮姑娘並無惡感。充其量,她也只是龍琪的情敵。情敵其實是可以成為朋友的,至少,挑男人的眼光是一致的。
“你覺得,真的沒有自由婚姻嗎?”陸薇的眼神是渴求的。顯然,她不想得到一個相反答案。
這姑娘真是鈍得可以,敢情這半天的“課”是白聽了。劉雪花想著笑了笑,苦笑,怎麼說呢?她嘆了口氣,不由得記得自己的當年。
她是在上海的小弄堂里長大的,有點秀氣,有點活潑,也有點精明,唱歌跳舞都能來幾下,是來這裡插隊的知青中的佼佼者。那年,市裡成立革命宣傳隊,生產隊把她推薦到縣劇團,為了加強革命性,地方駐軍部隊還派來一個排的文藝兵幫助宣傳隊排練節目。排長是個很年輕的男孩子,四川人,個子很高,面板白皙,一笑兩酒窩,不像軍人,倒像是從戲裡走出來的賈寶玉。這種形象,很適合她那種年齡的女孩子去幻想。而劉雪花身上由大都市陶冶出來的優雅與天然的一段風情,令那排長“臉紅”不已。不過那個年代,也就頂多眉來眼去地送送秋波,別的,是不敢的。當時的政治氣候非常“革命”。後來節目排完了,排長帶著他的隊伍要走了,劉雪花很悵惘、很是難過,排長也很依依不捨,兩人也不是沒有單獨接觸的機會,只是兩兩相對,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