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左擁右抱,摟著兩個貼身乖巧的丫鬟安然入眠。
但此刻的楚府,卻是燈火通明,楚府上下每個人都熬夜未睡。
其原因只有一個,楚家的二公子,楚天病危了。
一間臥房之內,好幾個大夫此時此刻卻在病榻之前忙裡忙外,相互爭執不休。
“楚公子被毒蛇咬傷,如今毒液順著血液流遍全身,已攻入心肺,若想醫治,必須儘快解毒,方才有一線生機。”一個大夫說道。
“此舉萬萬不可,楚公子被毒蛇所咬不假,但身上的箭傷更重,應該先止血,若不止血,那不用等解毒了,到時候血液流乾,只怕是必死無疑。”
“不能止血,這一箭讓毒血流了出來,方才讓吊住了楚公子一口氣,一旦止血,便神仙無救。”另外一個大夫忙道。
“解毒也不是,止血也不是,你們這群庸醫,我兒若是今日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絕饒不了你們。”楚老爺這個時候怒氣衝衝的呵道。
三個大夫嚇的齊齊跪下。
“楚老爺,非我們醫術不濟,而是貴公子的傷實在是太重,身上既中了蛇毒,又有箭傷,這兩則若是分開尚還有醫治的可能,如今兩則皆在一人身上,實在是我等迴天乏力啊。”
“是啊,楚老爺,楚公子若是中了蛇毒還好,我可以為楚公子放血解毒,但身上有箭傷,則萬萬不能放血,一放血,楚公子必定失血過多而亡。”
“那就為我兒止血。”楚老爺大怒道。
“楚老爺息怒,這一止血,毒血必定殘留在楚公子的體內,到時候箭傷未愈,人就已經毒血攻心而死了。”又有大夫嚇的哆哆嗦嗦說道。
楚老爺當即指著這幾個大夫道:“本老爺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保住我兒的性命,我兒若是死了,你們也不必活了。”
說完,怒氣衝衝一甩衣袖離開了病房。
三個大夫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商議了一番,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先想辦法吊住楚公子的命才是,不然楚老爺的怒火可承受不住。
雖說楚天現在病危難醫,但三個大夫都是郭北城有名的醫生,既然有名氣,那麼自然也有一些給病人吊命的手段,或針灸,或藥湯,或丹丸,不過這些手段只有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施展。
在幾位大夫醫治之後,這個楚天估摸著在幾日之內性命無憂,
但是幾日之後卻是藥石無醫,必死無疑。
楚老爺此刻怒氣衝衝的離開了病房之後,他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徑直向著府上的祠堂而去。
這是楚家的規定。
但凡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急事,難事,就去祠堂拜問祖先,祈求祖先保佑,到時候祖宗顯靈,必定會為楚家解決麻煩,保得平安。
而且楚家的祖先有求必應,有問必答。
正是因為如此,楚家才能一直繁榮昌盛,富貴榮華。
可是當楚老爺急急忙忙的來到府內一間香火不斷的小祠堂的時候卻頓時傻眼了。
祠堂之內,先祖的排位一塊塊東倒西歪落在祭桌上,供奉先祖的瓜果也被老鼠給啃食的不像話,便連插香的銅爐,也不滿裂紋,似乎隨時都有破碎的可能。
“這,這是怎麼回事?”楚老爺渾身一哆嗦,感覺到有些不妙。
牌位傾倒,祭品被吃,香爐發裂,這都是很不吉利的徵兆啊。
這到底,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明明前幾日還是好好的啊。
但又因為事態緊急,楚老爺也沒有多去想其他,急忙將先祖的排位一一扶正,然後清理祭桌,重新擺放祭品,最後方才焚香祭拜,祈求先祖顯靈,救助自己的兒子楚天。
也為楚氏一族延後。
這裡焚香祈禱。
另外一處。
躲在城隍廟之內的楚侍郎卻是立刻就感應到了,當即臉色一變。
“楚大人,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臉色就變了?來,再飲此杯,不過話說回來了,那李修遠是人間的聖人,你何苦和他去作對,而且他到底只是人間的聖人,百年之後還是要死的,你何不忍讓他一番,如今卻是做出了這等糊塗事,被那李修遠招來了天上的雷神,平了你的楚氏陵園。”
與之對飲的是一位身穿硃紅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北城的城隍。
楚侍郎是本地的豪強,盤踞此地數百年,怎麼可能不認識郭北城城隍。
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還很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