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鬼差拿著李修遠的書帖喝退了大牢前那兩隻看門的獅子之後,便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進入了監牢之中。天籟 小 說ww w.』.
郭北縣的監牢不大,但也有獄卒看守。
一位老獄卒這個時候打著哈欠,趴在一張木桌上小憩著,旁邊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陰風吹過,油燈的火苗呼呼的搖曳起來,似乎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但終究是沒有熄滅,等到陰風路過之後,這油燈的火苗又恢復了正常。
到是那個小憩的老獄卒被這陰風一吹,睡的更死了,怕是不到雞鳴時分是不會醒來了。
“李大富,李大富~!”
一個幽幽的聲音漸行漸近,卻又無從琢磨,彷彿沒有源頭一般,只是憑空出現。
認真一聽,卻又聽不到這個聲音。
熟睡的幾個牢房之中的犯人,根本就沒有察覺,只是轉了個身繼續酣睡著。
“李大富,你在哪?”聲音再次響起,無孔不入,穿過層層牢房的阻隔,最後落到了一間牢房之中。
這牢房之內,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此刻正趴在草蓆上睡了過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家的老爺,李大富。
“誰,是誰在叫我?”李大富迷迷糊糊的醒來,可是他想睜開眼睛,卻又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只覺眼皮無比的沉重,身體也不能動彈了。
可是李大富卻強撐著開啟了一絲眼皮,最後猛地瞧見在自己的旁邊竟站著兩個身穿衙役服飾的官差,不過看那服飾似乎不是本朝的,再艱難的抬起眼皮想看清楚是哪個獄卒時候,最後只是瞧見了那兩個差役一個青臉,一個黑臉,至於面貌卻是朦朧一片,沒有辦法看清楚。
“是李大富沒錯了。”黑臉的鬼差說道。
“讓他睡過去吧,免得到時候李公子又要責罵我們驚嚇了李老爺,這李公子我們可得罪不起。”
“說的極是,不過這李公子到是異類,竟一點都不怕我們鬼神,反而我們在李公子面前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比城隍大人的威嚴還勝過數分。”
說話的時候,青臉的鬼差卻又吹了口氣讓李大富沉沉睡去。
“他們是,吾兒派來的麼......”李大富睡著之前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嘿,哪來的糊塗鬼差,這李大富陽壽極長,還不到死的時候呢,你們可別又胡亂拘錯了魂。”忽的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牢房之中,一個帶著幾分戲虐的聲音忽的響起。
“有人瞧見我們了?”兩個鬼差一驚。
回頭一看,卻見到那牢房之中一位身穿破爛長衫,像是一個讀書人的中年男子靠坐在牆壁旁邊看著自己兩人。
這男子頭髒臭,凌亂,看上去已經有些年沒有梳洗了。
“你是什麼人,怎麼能看見我等鬼差。”
黑臉的鬼差大步走來,直接穿過了牢門,走到了這個髒臭男子的面前。
“看見鬼神有什麼好稀奇的,這世上能看見你們的人多的去了,何必在意我這一個,我勸你們要拘魂還是選過一個人吧,這個李大富的魂你們拘不得。”髒臭男子說道。
青臉的鬼差走了過來,打量了一番,卻見此人雖然汙穢不堪,但是雙目明亮有神,頭頂之上文氣沖天,各種章義,道理,文字起伏不斷,隱約有接連天地的感覺,自己即便是身為鬼差,再想查探,只覺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天上照射下來,阻止他繼續觀望此人之氣。
“竟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難得,難得,小的見過先生。”他當即一驚,拱手道。
黑臉的鬼差也現了這一點,收起了輕視之心,變的恭敬了不少。
“我一介囚徒,不值得你們這些鬼神尊重,走吧,走吧,別來打攪我睡覺,想要找替死鬼去那邊那個一號牢房吧,那是一個滅人一家的惡徒,最適合替人做替死鬼了,這個李大富不行。”髒臭男子說道。
“我等不是來找替死鬼的。”
“鬼才信你們,你們這些鬼差最善的就是這種買賣,收別人重賄,替人還魂,然後再到這牢房之中尋一個替死鬼交差,嘖,這人間也是一樣,若是使得重金賄賂了縣令,死刑也能找人代替,嘿,不說也罷,不說也罷,繼續睡我大覺。”
髒臭男子自顧自的嘲弄了幾句,便不再多言,轉身睡了過去。
兩個鬼差相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不再多言,一拱手便退出了牢房。
這是一個不尋常的讀書人,還是別去招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