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興中話中內容多,說的又快,蘇夏用了好半天才完全理解過來。對主機進行管理升級,和在網咖安裝攝像頭這兩樣,她沒有什麼意見,畢竟網咖確實是一個混亂的地方,按個攝像頭確實能少很多麻煩。但是,讓自己親戚來幫忙管理網咖?好辦法是好辦法,可是人選呢?
蘇夏腦中浮現的第一個人影就是舅媽紀九鳳,隨即她就否決了這個可能。如果是舅媽來管理,她是沒有辦法從顧客的上網費裡面撈錢了,不過卻是很有可能幹出剋扣員工工資的事情來的,所以舅媽要首先排除。大姨和大姨夫都是國企的員工,每月發著不低的工資,福利也高,如果是讓他們辭職下海開店當老闆倒是有可能,讓他們辭職來給母親打工?蘇夏也將這個可能排除了。而小姨是老師,專長就是教學,根本不懂管理的事兒,也排除。
思來想去,只有表姐沈娜一個人比較合適。想著她二十歲左右的一個年輕女孩子,每日都拘在小小的投注站裡,是有點屈才了,而且她確實是嚮往從商和有能力做好的,心底也不錯,不是那種有著小心眼的白眼狼……蘇夏想了想,就決定回家之後也好好的和母親談一下這個問題,如果母親那邊有更合適的人選就作罷,如果沒有,就把沈娜表姐培養成母親的二把手,也是個極好的注意了。當然,這些都要建立在沈娜表姐本人也同意的前提上。
和施叔叔談妥了母親事業上的事兒,蘇夏就放下了心中一多半的擔子,然後,就是說生活上的事情了。她問施興中:“我和媽媽都和您一起去北京生活麼?您那邊……情況怎麼樣呢,我媽媽過去,會受到歡迎麼?聽說您還有一個女兒——”
蘇夏是擔心母親受到施興中女兒的故意為難,她自己明白,母親縱使是做了別人後母,也只會對那孩子好,甚至比對自己更好,是不會做出不仁義的事情來的。但是,長在京城富裕家庭裡的孩子,能有一個是善茬麼?更何況聽說施叔叔髮妻在孩子沒幾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他自己工作也忙,施叔叔的那個女兒是爺爺奶奶帶大的,從小沒父母疼愛,心靈要麼極度敏感脆弱,要麼極度堅強怪癖,而無論是這兩種中的哪一種,都肯定不好相處。她就擔心自己和母親人生地不熟的,到了那裡會被欺負——她自己還好,承受力比較強。母親是再婚,心靈建設肯定比她要弱一點。
施興中看著蘇夏,眼中全是欣慰的笑意,他先是誇讚了幾句蘇夏懂事體貼人的話。然後解釋說:“你當然要和你媽媽一起過去。我在北京的房子是複式的,比較大,有一百八十平米左右,別說住你們母女了,就是你姥姥偶爾來探視你們,也是可以住得下的。我詢問過你母親去北京後的生活想要做什麼安排,你母親說不想閒著,正好我在北京也有幾處產業,平時我工作忙,閒著都沒管,讓你母親幫我打理吧。”
蘇夏聽到這裡,皺了皺眉頭。她從心底裡,還是希望母親能擁有一份真正屬於自己的產業的,比如說以前的投注站,比如說現在的網咖,只有自己手裡握著錢,說話行事才有底氣。而施叔叔這……雖然是好意,但是那產業畢竟是他的,母親打理的不好,她們母女想必都會覺得不自在,而母親如果打理的好,那收益又要怎麼算呢?
不是蘇夏想的太理智太清楚,而是母親畢竟是二婚,雙方也都有子女,錢財方面,小的忽略不計可以,大的還是分開吧。
施興中是何等聰明的人,從蘇夏眉目神色的瞬間變換中,就能看出她的心思。不過他也不直接挑明,而是笑著問道:“怎麼,難道你對你媽媽去北京後的安排,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不成?”
“也不能說是安排吧,媽媽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我只是提個建議。”蘇夏笑著回了:“北京市這些年一直在變化吧,未來進入二十一世紀了,肯定對城區改造的力度更大,而且現在我們的生活水準是越來越好越來越高的。人們手裡有錢了,就會追求更舒適的生活環境,就會想從農村搬到縣城,縣城搬到市裡,市裡去省城,省城去大城市——這樣發展。這樣想想呢,我覺得大城市的房價,特別是北京這種城市,房價肯定會節節高吧。我的想法呢,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媽媽先做點生意掙點錢,然後在北京買點門面房,也不自己做生意,就是直接租出去,每月收點租金,安安穩穩的做個包租婆,這樣多好。”
為防施興中看出太多,蘇夏已經將話說的很直白了,而且她的追求真的不高,也確實是這麼想的。買兩件門面房,光吃租金,每個月就夠了,萬一碰上國家要拆遷,在首都那個地方,賠償的錢或者地方肯定不少,到時候再買新的店面,再當包租婆——不用花費勞力,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