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鸞小聲吐嘈:“真會變臉。”朱翰之得意洋洋地瞥了她一眼,還挑了挑眉。明鸞不屑地扭開了頭。
章寂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你哪裡來的莊子?難不成是當初我們住過的那個?”
朱翰之笑道:“那裡原是臨國公府的產業,先前有事讓我們借用了,皇上進城後,莊子沒用處了,臨國公便將地契送到了燕王手裡。燕王稟過皇上後,皇上又將莊子賜給了我。我昨兒聽說王將軍近日都在附近徘徊,就命人找了附近幾個莊子的主家,把相鄰的三個莊子都一併買下來了,這樣要圍剿王將軍時,也方便得多。”
明鸞暗暗咋舌,心想這些皇家貴胄們真是有夠大手筆的,為了圍剿一個逃將和二十來個亂兵,就能一口氣買下三四個莊子。她想到自己舊日曾經夢想過要置一份田產,心裡就忍不住酸溜溜的:“皇上待你挺大方的嘛,不但賜了你一個莊子,還讓你有錢買下三個莊子……”
朱翰之又衝她擠擠眼:“三表妹這就誤會了,如今皇上還沒銀子,我買莊子用的可是私房錢”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趕明兒我把私房錢的賬給表妹瞧瞧可好?”
明鸞啐了他一口。他的私房錢關她什麼事?又不是他老婆,幹嘛要替他看賬?
章寂又揉額角了,重咳一聲:“若莊子就在附近,那就打攪了。”
朱翰之命手下精兵押著王將軍一行人回城去了,自己卻只帶了兩名手下,騎著馬跟在明鸞他們的馬車旁,一路陪著護送到四五里外的一處莊子。這是他名下四個莊子中距離章家祖孫遇襲處最近的一處,比明鸞一家住過的莊子要小一些,卻比後來去的村子大,約有**十戶人家,主家的院子是前後兩進,因剛換了主人,房子還未收拾過,倒是有前任主人留下來的傢俱用品。
朱翰之說:“買莊子的時候,說好了連宅子並裡頭的東西一併買下的。前主人從未來過,只是每年秋收時派了管家過來收租子,管家就住在前院,後院的屋子雖沒住過人,卻一直都打掃好預備主人家來人,因此還算乾淨。姨祖父和表弟表妹們就在那裡歇一歇吧。”
章寂擺擺手:“不必了,只是借地方喝口茶,歇一歇罷了,用不著到後院去。”待有人領了鵬哥兒與青柳下去梳洗,他又問自己帶來的兩個僕人如何了。朱翰之早就命人去看過,便答道:“坐在車上的那一個只是受了驚嚇,腿有些發軟,倒沒什麼損傷。攀在車後那個被亂兵的槍尖掃了一下,背上劃了條血痕,傷口不深,我已經叫人給他上藥了。”
章寂點點頭,又向他道謝,朱翰之忙謙讓幾句:“既是姨祖父的僕人,又跟在主人身邊盡忠,就衝這一點,我就不能怠慢了他們。”章寂嘆道:“跟出來四個人,都是青壯。三丫頭特地挑的,兩個是臨國公府石家薦來的,兩個是連家眷一併投來的,想著石家是我妹子婆家,薦來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視我若無物,連家眷一併投來的人,也會因為顧慮到家小,不敢動小心思。沒想到遇到危險時,還是兩個外頭投來的記得忠心為主,妹子薦來的反而逃了。可見這忠僕不忠僕的,並不是以出身來斷定的。”
明鸞見他難過,忙道:“是我沒選好人,只當他們都是可靠的,沒想到……”
章寂擺擺手:“怪不得你,你長了這麼大,幾時料理過這種事?況且今日也多虧你了,若不是你膽子大,又練過箭術,僅靠祖父這把老骨頭,只怕早就沒命了。”
“怎麼會呢?祖父今天真是太神勇了”明鸞一臉崇拜,“從前只知道您也在軍中為將,卻萬萬沒想到您這麼厲害那叫什麼?連珠箭嗎?我恐怕練上十年也學不會鵬哥兒也看得目不轉睛呢”
章寂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你知道就好,別以為自己那點三角貓的功夫真有什麼了不起的,要練到你祖父我這等本事,少說也要花個二十年”
明鸞連聲附和,朱翰之眼珠子一轉,也跟著奉承一把,將章寂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簡直是古往今來第一大名將,今天擒下的那什麼王將軍,簡直就成了螻蟻,不值一題。
章寂心知他是有意討好自己,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沒有應聲,反而問他:“那侯爵是怎麼回事?堂堂廣安王殿下,即便名份上略差些,也該封個王爵,若不然,略次一等的宗室爵也可,怎的反而封了民爵?別說是皇上的主意,皇上的性子我清楚,斷做不出這種事來”
朱翰之頓時作出大義凜然狀:“姨祖父,廣安王朱文考早已死在四年前的東宮大火中了,這幾年我的身份一直沒有外洩,又何必多此一舉呢?皇上有親兄弟,不是容易讓屑小之輩生出異心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