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死心的,但也只能在暗地裡搗鬼罷了。李家二姑娘完全不出府,武陵伯一家又護她護得緊,誰也別想找著她的錯處來。更何況,即便找著了,皇上也可以暗中選定另一人,橫豎這人選又不曾宣揚開來,沒什麼丟臉不丟臉的。”
明鸞聽得點頭,又壓低了聲音:“這姑娘就算做了皇后,想必也在燕王掌握中吧?”這位新皇后沒有親兄弟,只有一位寡母,一旦她進了宮,寡母自然由李家奉養。她乖乖的,她寡母就能過得安好,但如果她有了異心,她寡母就危險了。李家已經有了一位燕王正妃,還生下了兒子,地位穩固,燕王又有實權,李家人會選擇支援哪一位的夫婿,簡直不用懷疑。
朱翰之心裡對此有數,卻不願坦白回答,只是微笑說:“放心,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李家也不會虧待了她。這都是李家家務事,咱們不必理會。”
明鸞撇撇嘴,扭過頭去不理他。不過,在沈家父女入京前,皇帝能把皇后的人選定下,真是一個好訊息。雖然暫時秘而不宣,但至少沈昭容不能在這件事上搞鬼了。
只是想到這裡,她又有些不安:“皇上為什麼不直接公佈要立李家姑娘為後呢?現在外頭家家戶戶都在暗地裡活動,萬一有個什麼變故可怎麼辦?”
朱翰之笑話她:“你忘了?李家老夫人去世還不到一年呢,李二姑娘身為孫女兒,至少要到七月裡才能脫孝。皇上向來是個守禮的,自然不會忘了這個規矩。”
李家二姑娘的孝要到七月中旬以後才滿,因此皇帝才會推遲宣佈訊息的日期。這個猜測在京城勳貴大臣圈子裡十分熱門,也進一步證實了皇帝看中的皇后人選就是李家二姑娘。隨著時間過去,皇帝始終未改變心意,開始有大臣推卻了。他們覺得自家女兒都是品貌雙全的,就算做不了皇后,也可以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做嫡妻,不一定非要入宮,要是強求太過,萬一叫旁人議論幾句,女兒的名聲就難保了。有這種想法的人家漸漸增多,等入了七月,就只剩下幾家勳貴還不死心了。
就在這時,沈家父女經過長途跋涉之後,終於抵達了京城。
沈儒平在路上病了一場,因此神色十分憔悴,但一想到自己回了京城後,就能過上比從前更加富貴榮耀的生活,他就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力氣,因此不顧女兒勸說,只等病情有了好轉,就立刻起程。沈昭容拗不過他,又覺得早些進京,請幾位醫術高明的太醫給父親診治,或許更好些,也就不多說什麼了。她心中還有更大的期盼,急切地想要回到京城去實現。
然而,當他們踏入京城大門不久,就得到了皇上已經決定皇后人選的訊息,父女倆都不敢置信。以皇帝的為人,既然曾經與沈昭容定下婚約,無論如何也會等到他們回來,才會做最後決定的,怎會明知道他們就要到達了,還要提前定下皇后人選?
沈儒平在心中埋怨長姐沈氏,怪她不懂得為親侄女爭取,而沈昭容則憂心忡忡,害怕皇帝是怪她背約之事。當初她誤會朱文至已死,為了擺脫清貧生活,硬是攀上了柳家,雖然期間陰差陽錯,沒能攀上更理想的人選,但婚約是實打實定下了的。章家上下俱知內情,既對沈家心懷怨憤,更比他們先一步回京,定是他們在皇帝面前說了她的壞話。這可怎麼辦?沈家日後尊榮都繫於皇帝身上,若是被皇帝厭棄,她今後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更讓沈家父女受打擊的是,護送他們的人只將他們安置在城內的驛站,就進宮覆命了,半日後返回,卻沒說要帶他們進宮,反而將他們送到了外城的一處宅子中,說皇上恩德,賞了他們一處宅子,讓他們安心度日,同時附送一千紋銀,另有米麵、布料若干,兩男兩女共計四名婢僕。
那宅子是個三進的院子,佔地並不大,坐落在外城,地方倒還清幽,但去街市也算方便,本是個不錯的住處。有現成的財物、米麵,又有婢僕服侍,護送他們的人又送了一位太醫過來為沈儒平診病,可以說,這日子過得不錯了,比起在德慶時,簡直就是天上地下,即使是在京城中,一般的富家翁也未必有這樣的待遇。
可沈家父女所期望的不僅僅如此。
他們是皇上的親舅舅、親表妹,可是皇上既無封爵,也沒有恢復沈儒平的官職,甚至沒說要歸還他的功名如今沈儒平只是個普通的富家翁,一個白身而皇上甚至定下了皇后的人選,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的表妹已經與他有了婚約
沈儒平當即就吐了血,嚇得太醫與一群婢僕慌亂不已,而沈昭容則心亂如麻,深信一定是皇上聽信了他人的讒言,才會如此薄待舅家,無論如何,當初沈家好歹為了救他,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