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磊徵求道。

東方流雲回以他一道冷視。

……

慕以南的追悼會是在三天後的早上，雖然慕家也想簡單一些，但是慕以南到底是圈子裡德高望重的人物，所以自發的前來拜祭悼念的人還是很多。

縱使生前有再輝煌的人生，到最後，也不過是化作一縷青煙，一坯塵土，如此而已。

慕以南就被葬在王惠的旁邊，老爺子臨去前的交代，慕煜塵自然是遵從的。

這幾天下來，都是慕煜塵跟席夏夜忍著心底的悲痛處理葬禮的事情，慕唐川跟莊舒蓉狀態不是很好，慕凌詩就更不用說了，發燒感冒，也煎熬了幾天，出席葬禮的時候，整個人還是十分精神恍惚的，高燒未退，但是還是執意要跟過來，說要送送慕以南。

下葬的時候，天色很陰鬱，前來送葬的人都是跟慕家比較親密的人，想蘇家還有周家這些人。

慕唐川情緒也是很低落的，蘇正勳跟周振軍倒是安慰了他許久，拜祭之後，眾人也漸漸的散去。

“兄弟，別難過太久，慕爺爺走得很安詳，他會永遠活在我們心裡。”

蘇辰跟周子墨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才伸手拍了拍慕煜塵的肩頭，勸道。

慕煜塵點了點頭，也沒有看他們，而是靜靜道，“你們先回去吧，蘇辰你不應該來的。不過爺爺會很高興你們都能來送他，我想靜一靜，都回去吧。”

“好，那我們先回去了，就在下面等你，你也快點下來。”

蘇辰拉著周子墨，一邊說道。

“嗯。”

慕煜塵應了一聲，也偏過頭看向身旁的妻子席夏夜，低柔的聲音也傳入了席夏夜的耳中，“夏夜，這裡冷，你也先回車裡吧，你這幾天挺累，當心著涼。”

“嗯，我在車裡等你。”

席夏夜應著，看了身後正在給她撐傘的東方流雲一眼，東方流雲則是給齊磊遞了一個眼神，齊磊便會意的上前將楊勝手裡的大黑傘接了過來，往慕煜塵頭上舉了去。

隨著幾人的腳步漸行漸遠，周圍忽然間也就安靜了下來，墓碑前剩下的，便也只有慕煜塵跟齊磊而已。

慕煜塵靜靜的看著墓碑上，慕以南的相片，靜默了一下，又往旁邊的墓碑走了去，正是王惠的墓碑，墓碑上的相片也是很清晰的。

“小時候，爸媽不怎麼管我，因為凌天和凌詩是姑姑的孩子，爸素來是偏愛姑姑的，覺得姑姑紅顏早逝跟他這個做哥哥的，有莫大的關係，是他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妹妹。所以才對凌天凌詩更加疼惜。”

慕煜塵低啞的嗓音悠悠傳來

“所以自然也對我的關心少了一些，我很明白他們的感受，所以從來也沒有怨過他們。爺爺奶奶似乎也因為如此，卻更對我好一些，在我的印象裡，他們也是最疼惜我的人。以前從來沒想過他們會離開，不想，到底，他們還是都走了，很突然。”

“節哀順變，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媽死那會兒，也是那麼的突然。她離開之後，我總感覺到心裡就少了很多東西了，很多的東西，想去抓住它，但是卻什麼也沒有抓住。”

齊磊也沙啞著嗓音應著。

“嗯，王總也是一個好母親，我們可能都是福薄的人，很多東西，我們都沒有辦法去留住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它離開，我們的命運也似乎像隨波逐流一樣。”

慕煜塵清俊的臉上染上了一絲苦澀，吸了口氣，收回了目光，抬頭看著上方那灰茫茫的天空，“你看，這沉鬱了很多天的天氣，到現在也沒有撥開雲月見天日的感覺。齊磊，我感覺我的情況不是很好……”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齊磊有些擔心的望著慕煜塵，黑眸裡充滿了關切之意。

慕煜塵吸了口氣，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身體是有些疲憊罷了，是我心裡大概是得了病，這些天每每想起這些事情，我就感覺有點呼吸不上來，沒跟夏夜說，也是不想讓她擔心。”

慕煜塵這話落下，齊磊眉頭皺了皺，“你這是心病，慕爺爺慕奶奶的事情在你心裡始終留下了陰影，這陣子南江專案跟b市那邊的事情也還算穩定，不然你跟夏夜都給自己放個假吧，就你們兩個人，出去走走，回來就差不多趕上年底，有很多事情要忙。”

“也是正有此意，夏夜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生下小城之後，體質也差了一些，操心的事情很多，我也是有些心力交瘁。”

“哪來的那麼大的壓力？你別困住了自己。事情交給我，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