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這兩位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怎麼我從未見過?”
筠竹笑道:“她們哪裡有這樣金貴?不過是兩個丫頭。”在場眾人都齊齊吃了一驚,當即就有幾個丫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望向兩個美人的目光都帶了妒意與敵意。
三少爺不信筠竹的話:“姐姐莫哄我,哪家能調理出這樣的丫頭來?莫非是王爺姐夫門下哪位先生的千金?”靖王雖不大理政事,但身邊還是有幾個清客的,他們也算是讀書人,家中女兒應該不會太差。
筠竹搖頭道:“真是丫頭,只不過有些來歷罷了。她們本是各州府應朝廷之命,精心擇選了敬獻進宮的美人,只是皇上嫌宮女人數太多,便把其中一大半兒轉賜給各個王府。光是我們王爺就得了十個呢,王妃才從宮裡領了人回府,半路上想起侯爺曾提過身邊沒有稱心的人侍候,便順道兒送了四個過來。只是老太太說了,侯爺身邊留兩個就足夠了,剩下的帶回去吧,於是王妃想起三少爺總抱怨沒有美人可畫,便讓我送過來了。”
“這麼說,是御賜的美人?”三少爺吃了一驚,圍著二女轉了一圈,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色,“大姐姐真是……皇上賜的美人,怎麼能隨意轉送呢?”
是呀是呀,春瑛在旁邊暗暗點頭,心想這位大小姐會不會是吃醋吃糊塗了?不過那皇帝也不是什麼好人,居然一下賜十個美人給自家兄弟,難道是想氣死兄弟的老婆?
其中一位美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很快就消失了,另一位卻只是淡淡地盯著前方的地毯,彷彿對上面的花紋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筠竹笑道:“不礙事,我們王爺跟皇上自小要好,況且已留了六人,別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王妃方才還說呢,若皇上真要怪罪,她就要向太后娘娘告狀去了。”她指了指那兩位小美女,“三少爺只瞧她們長得怎麼樣?若是看不上,那兩個侯爺還未過目呢,再換也使得。這兩個本是太太選的,相貌極出眾,只是年紀小了些。”
三少爺打量了她們幾眼,笑道:“都是好的,真真委屈了她們,本來也是好人家女兒,比不得咱們家生的奴婢。”
“進了宮也是一樣的使喚,在侯府裡規矩還鬆些呢。”筠竹不以為意,“真成了王府的姬妾,還不知有什麼結果,能到咱們府裡來,就是福氣了。”
三少爺想想也是,便笑著點點頭,又圍著兩個美人轉起圈,忽地伸頭湊近那長得嬌俏的美少女,問:“你擦的什麼胭脂?真好聞。”
那美人冷笑著瞥他一眼:“不過是我家鄉小店的脂粉,比不上京城翠寶堂的高價貨。”
三少爺笑道:“這脂粉裡似乎有茉莉的香氣,茉莉雖好,卻略清淡了些,就象你身上穿的這身月白羅裙一樣,與你不配,倒不如改了玫瑰香,再穿一身石榴紅?映著這粉牆黛瓦,倒顯出你的俏麗來了,入畫也是極好的,我想到了一首配詩……”
那美人打斷了他的話:“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玫瑰,也從不穿紅色的衣裳,多謝少爺費心了!”
筠竹不悅地盯著她:“放肆!有你這樣對主子說話的嗎?!”
美人咬咬唇,不甘心地閉上嘴,臉上猶有忿忿之色。另一人收回了盯地毯的目光,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又轉回去繼續盯。
三少爺卻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頗有趣,他圍著與自己鬥嘴的美人又轉了好幾圈,閉上眼想了想,便問筠竹:“筠竹姐姐,她叫什麼?”
“叫夕雅,那一個是夕陌,只是太太說重了小姐們,叫改呢,三少爺自己拿主意吧?”
三少爺皺皺眉:“哪裡重了?不過是同音,若這樣就要改,那府裡要改的人就多了去了。”
旁邊的大丫環之一開了口:“三少爺,即便三小姐不在意,二房回來後難保不會多心,四小姐跟這位姑娘可是真真重了的。”
三少爺這才想起來,忙道:“那就改了吧,照我說,夕雅改叫胭脂就很好,至於夕陌……”
“三少爺。”另一名大丫頭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春瑛認得她是先前對自己不太親切的那一位,只聽見她說:“咱們院裡的人原是有定數的,如今只差了兩個缺,又剛剛補了一個,三少爺若想把這兩位姑娘都留下來,只怕要惹閒話。”
筠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誰會說閒話?這是王妃送給嫡親弟弟的禮,有哪個不長眼睛的要尋不是?”
那丫頭一窒,低下了頭:“我只是擔心有人敗壞三少爺的名聲罷了。”另一個大丫頭便笑著對筠竹道:“筠竹姐姐莫怪,蘭香只是怕侯爺看了生氣。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