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訂婚宴,讓她心神俱疲,
“喬恩沒有照顧好你,”第一次,諾南沒有在喬恩的名字後面加敬稱,足以表明他對他的不滿,
諾南還是鬆開了艾德琳,他不知道女孩是否還有別的傷,但他的雙手依然環著她的腰,讓她能靠在自己身上,
車外的景物飛快的略過,車內卻靜靜的,
良久,女孩的聲音才輕輕響起,:。
“是啊,他…”後面的話艾德琳不知要怎麼說,有些東西複雜的難以想象,
一點小傷,卻讓整個米芙雅勞師動眾,諾南找來了頂尖外科醫生,為她徹底檢查了一遍身體,
讓艾德琳有種又回到醫院裡的錯覺,
情緒的大幅起落,艾德琳多吃了一顆藥粒。在藥力副作用下,她早早便睡過去,
諾南為她拉好毛毯,望著女孩沉靜的睡顏,他頓了半秒,其他書友正常看:。還是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然後便關上燈離開了房間,
艾德琳再次醒來。已經是大半夜,一覺過去,她的心總算靜下來,她開始反省下午自己在對待喬恩與雪莉這件事情上的失態。
艾德琳深深的明白對喬恩,自己頂多算是半路插進來的局外人。喬恩的人生,她總共參與了幾分,又有什麼權利指手畫腳,
可當時她心裡猛的悶著一口氣,尤其在看到雪莉與喬恩之間的融洽之後,這口氣爆發了,
艾德琳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喃喃道,“我太沖動了,”極淺的聲音飄進空氣裡很快便散開。一絲都不再見聽見,
喬恩終有一天要結婚,那時她該怎麼辦。
艾德琳在心裡問著自己,她能承受麼。她至少想出了十幾種可能性,可沒有一種是艾德琳可以接受的,
漸漸的,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平穩的呼吸聲響起,她又睡著了,或許這也是一種最明智的逃避方法,
……
天黑如墨,
整座小鎮都沉入深眠之中,千里之外的海風在這裡已經‘氣若游絲’,連拍起紅杉樹葉的力量也沒有,
空氣好像凝固,唯有時而起伏的蟬音,聲聲擊打在山林之間,
這是山區獨有的一種蟬,有著銀色透明的翅膀,淡黃色的殼背,從出生到死亡,都埋在土壤裡,或鑽進樹洞中,大部分生命都在黑暗之下度過,
可它的壽命只有四年,它用四年的時間躲避著,煎熬著,…等待著,為的只是能有機會在陽光下,吟唱三天,找到一生唯一的伴侶,然後雙雙死去,
大自然對每一種生物都是公平的,
“天,你在做什麼,”驚呼打破了醫院的寧靜,莫華德睜大了本睡意朦朧的眼睛,
走廊的盡頭,陽臺的玻璃門敞開著,削瘦的身影直著背,坐在光滑的欄杆之上,兩手反撐在兩邊,飄散的髮絲被暗淡的月光覆蓋,合著深沉的夜色,隱隱漾著銀光,
亞瑟文高高的抬起頭,似乎在仰視萬丈星辰,又似乎在守望不知名的遠方,
殷紅的唇,精緻的鼻樑,還有那雙舉世無雙的眼,勾勒的是絕美的側顏,
他註定是屬於黑夜的男孩啊,
可如果有一天,他能真正站在陽光下,那將會是何等的驚豔世人,
亞瑟文對身後的話語聽若罔聞,獨自活在自己構造的世界裡,
莫華德快走上前,用力拉下他,亞瑟文仰面倒下,根本‘不堪一擊’,顫顫兩步,隨即跪坐在地上,雙手無力的耷在腿邊,但他的目光並沒有從那滿天繁星移開半分,
莫華德的手隔著單薄的病服,觸到他滾燙的體溫,讓這位富有經驗的老外科大夫驚得連叫上帝,
難怪…難怪他高燒兩週不退,他分明就是在‘找死’,
即使已經慢慢步入夏季,樹木的遮眼,泥土的保溫,以及南面吹來的溼風,讓山區夜晚的溫度仍然低得刺骨,
莫華德沒有懷疑,如不是今晚輪到他守夜,亞瑟文一定會在陽臺的欄杆上坐一夜,
燒得混沌的腦子,何以撐得住他的身體,如果從三樓掉在青石地面上,莫華德不敢想象後果會是怎樣,
莫華德抓著亞瑟文的手臂,把他提起來,男孩就好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垂著腦袋,任他‘拿捏’,
“你難道不要命了嗎?”莫華德痛聲對他怒道,過大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上回蕩,險些吵醒其他熟睡的病人,
沒想到男孩對他的話起了反應,枯瘦但修長的手,扶住牆壁,穩住腳下,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