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長得秀美就不說了,說起話來溫文爾雅,又是北靜王府的常客,深得老太太、太太喜愛。
最要緊的是寶二爺對待姑娘們彬彬有禮,誰見了不是芳心暗動?
得知寶玉與公主訂親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裡哭過呢。
這會兒公主病逝,又不知有多少人心頭暗喜,以為可以爬上枝頭做鳳凰了。
哪裡料到寶二爺為了榮國府,竟然做了這樣的決定,真是可悲可嘆啊!
“可不是麼?”鳳姐兒用手裡的帕子擦了擦嘴角,“但不這樣又有什麼法子呢?老太太說得對,子孫不肖。
瞧瞧咱們整個府裡,璉二爺就不說了,見到女人就抬不動腿。大老爺整日裡迷戀他的古玩,二老爺養了一夥兒清客。都是花錢的玩意兒,可於家業卻是丁點用處也無。先前靠著太妃娘娘,這會兒又要靠著寶玉,真不知道以後還能靠誰?”
平兒想了想說道:“老太太不是說蘭哥兒有出息嗎?說不準他還真能做個頂樑柱呢。寶玉若是當真為公主守節,那二房就只能靠著蘭哥兒了。他又是珠大爺的獨苗,說不得還真能中個一甲二甲呢。”
鳳姐兒想想也是,從前府裡的哥兒上學堂,誰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只有蘭哥兒,天天上學不說,回來還鑽在房裡刻苦研讀。想到這兒,鳳姐兒說道:“平兒,明天送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到大太太房裡。蘭哥兒說不定還真是府裡未來的依靠呢。”
主僕兩人正說著話,賈璉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前些時候貪新鮮,整日裡膩在秋桐屋裡。這幾日倒是又發覺了鳳姐兒和平兒的好處,只要從外面回來,總是會先進主屋,與鳳姐兒膩歪一番。
平兒幫著賈璉脫掉了外面的大氅,賈璉伸了伸胳膊,說道:“本來按照老爺的話都準備妥當了,今兒個老太太幾句話就不用出門了。這家裡還是老太太最大啊。”
鳳姐兒說道:“別說老太太是家裡輩分最高的人物,就算不是,憑她老人家一品誥命的身份,咱們也都得聽她老人家的。”
賈璉重重一嘆,誰說不是呢?若非賈母強勢,襲爵的賈赦至於偏安一隅嗎?
不過這些事兒也不是他該操心的。
賈璉接過平兒端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道:“怎麼著?老太太同意寶玉的法子了嗎?”
鳳姐兒哼了一聲,道:“不同意成嗎?咱們家裡有誰能頂門立戶的?原來是仗著太妃娘娘的面子,如今太妃娘娘自身難保,自然得有其它人頂上去了。”
賈璉怎麼聽怎麼覺得鳳姐兒話中有話,他皺皺眉頭說道:“府裡面怎麼就沒有頂門立戶的了?大老爺乃是一等將軍的爵位,二老爺是五品官員,我也捐了同知。這些日子大老爺正幫我活動著呢,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補個實缺了。”
鳳姐兒冷笑道:“大老爺都活動多少年了,也未見得成事兒。不過這回寶玉的事兒若是成了,說不定咱們家裡也能跟著沾光呢。”
賈璉最看不得鳳姐兒小瞧人,他將杯子放到桌案上,說道:“寶玉不過就是藉著公主的名義當個有名無實的駙馬罷了,還能怎麼著?咱家用得著沾他的光?”
鳳姐兒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這你可想錯了。朝陽公主未嫁而逝,你說她要葬在什麼地方?寶玉上書為公主守節,正全了皇家的顏面。將來說不定皇上會給他另外一些補償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上皇駕崩後,作為上皇妃子的元春,地位便尷尬起來。
其它有皇子的妃嬪,皇上都恩准各位王爺將自己的母妃接到府裡供養。唯有元春,位分雖高,卻無子嗣。
小產的身體還未完全調養好,元春又經歷了陷害徒輝,侍衛逼宮等險情,思慮過重之下,沒幾日便病倒了。
宮中有各種名貴的藥材幫她調養身子,但是元春還是一日日的瘦弱下去。
鳳藻宮裡,抱琴喂元春吃完藥,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嘴角。
“娘娘,聽外面的人說了,這些藥材都是皇上吩咐送來的。皇上既然念著娘娘前些日子的相助之情,娘娘對未來就不必太過憂心了。”
元春輕咳了幾聲,嘆道:“就算皇上念著那點相助之情,我也是要青燈古佛一生的。想想以後的日子,還真是難熬啊。”
元春倚在靠枕上,不時地咳幾聲。她豐腴的臉龐消瘦的厲害,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瞧著就病的不輕。
她一直在憂心以後的日子。
她今年還不到三十歲,若將來幾十年真的要在皇家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