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依我看還是晚上出城較好,可以從城牆處躍過去。”舒伯低了聲對雪衣說道。
此時的兩人已換了一身裝扮,舒伯穿著尋常的布衣,手中提著一個大大的包裹,臉色已改黑了許多,皺紋從生,伸手也是繭殼遍佈,一看便是一副農民老漢的打扮。
“軒轅鴻一向做事精明,夜間定會加人防守,若是晚上出城,恐怕自投羅網。”出聲的人正是喬裝易容過後的雪衣,此時的他一身青色布衣儒衫,一向披著的長髮也挽了起來,原本精緻如玉的臉不知塗了什麼顏料,有些微微的臘黃,額上幾許淺紋,看起來分明是個三十上下的讀書人,與他原本的形象完全聯絡不到一起去,只是那眼神卻終究改變不了,帶著薄冰似的微寒,清澈而明淨。
眼看著離城門越來越近,雪衣壓低了聲音:“如今只能見機行事,若此時不能出城,便再作打算,切不可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待兩人走到官兵巡查處,守城計程車兵看了看兩人,揮了揮手:“出去吧!”
舒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臉上堆滿了笑意,更顯得皺紋一褶一褶的:“多謝官爺!多謝官爺!”
他一邊點頭哈腰的笑著,一邊拉著雪衣急步往外走。
“慢!”一直站在旁邊的秋楚良突然出了聲,慢慢的走向雪衣,雪衣斂了眉目,靜靜的停了步。
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空氣裡卻似泛起了一股微妙的氣氛,迅速的蔓延著,有什麼東西似乎要抑制不住的迸發出來,一觸即發。
秋楚良凌厲的眼神似是能看穿一切,毫無顧忌的上下打量著雪衣,卻也沒有出聲。
雪衣他是認識的,眼前這個人分明不是他,但是,卻有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
“你們走吧。”打量了半晌,秋楚良說道,示意士兵放行。
“多謝官爺。”雪衣低頭施禮,聲音與平日的清冷並不一樣,而是中年男子略微低沉的聲音。
秋楚良看著兩人慢慢向外走去,突然出聲叫道:“雪衣!”
舒伯微微一驚,但身影不敢有些許停滯,手心卻已滲出微微的汗。
雪衣仍不緊不慢的走著,對於身後的聲音完全無動於衷。
秋楚良為人精明謹慎,若他連這一點小招數都防不住,恐怕就枉活這十九年了。
身後傳來凌厲的掌風,雪衣眸裡的神色已凝起薄薄寒冰,如同千年不化的冰雪,然而卻仍然保持著方才的步伐。
一瞬的時間,那勁風已襲到雪衣的背心,重重一擊,雪衣眉頭一皺,胸腔裡似是翻江倒海的翻湧著,那股腥甜的味道終是控制不住,踉蹌幾步,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
“少爺!”舒伯驚呼一聲,扶住幾欲倒地的雪衣,右拳已然緊緊的攥了起來,雪衣額上已滲出細密的汗,卻將手指深深的摳進他的掌心,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這位官爺……”雪衣重重的咳了兩聲,吐出幾口餘血,臉上已有了憤怒,“官爺若不願放我們出城也便罷了,何苦要對我下如此重手!”
秋楚良眼眸微閃,此人的眼神像極了雪衣,然而對於之前他的那一聲呼喊,按常理來說,一個人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被人叫了名字,定然有所反應,而他卻沒有,適才出手試探,卻發現他似是一點武功也無,的的確確只是個普通的讀書人。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雪衣擅易容,這是他一向熟知的事,若此次刺殺真是雪衣所策劃,定然不能留他。
“這位先生,得罪了!”秋楚良並沒急著放他走,而是上前一步,伸手探向雪衣耳邊。
“先生!”一輛馬車疾馳而來,一個粉衣少女從車上跳了下來,膚若凝脂眼若秋水,深碧耳墜輕輕搖曳,更將她的肌膚襯得有若白瓷,嬌麗嫵媚。
清媚飛快的掠到雪衣身邊伸手將秋楚良的手格開,憤然說道:“這位軍爺,不知我家先生有何處得罪於你,你竟下此重手!莫非身居官職便可以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草菅人命麼!”
雪衣掃了一眼清媚,眼裡閃過一抹細微的情緒,轉眼便恢復了清冷,清媚忙扶住他的另一隻手,對他眨了眨眼睛:“先生現在可好些?”
秋楚良微怔,見這少女容貌清麗衣料華貴,便知非尋常人家:“這位姑娘是……”
冠海拱了拱手:“軍爺,這位先生是我家少主的撫琴老師,因有要事出城探訪親戚,還望軍爺手下留情莫要為難於他。”
冠玉從腰間掏出暗門令牌,在他眼前亮了亮。
秋楚良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