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一直都是他們中間的第三個人。
親密得沒有一絲縫隙讓他能夠擠得進去。
雪衣就那樣抱著清媚,一路沿著坤湖岸邊慢慢的走了回去。
路邊行人紛紛側目,然而雪衣眼神薄寒,勝雪的白衣也似乎變得料峭起來,如同皚皚冰雪,讓人只能遠觀,而不敢上前去。
之前被他們甩掉的侍從站在王府門口不斷的張望,直到雪衣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忙迎了上去:“屬下失職,請小王爺恕罪!”
瑞海生也帶著幾個小廝迎了出來:“小王爺,清媚姑娘這是……”
雪衣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纖薄的唇中輕輕吐出兩個字:“讓開。”
語句簡短,卻字字冰寒,尤其是他料峭清冷的眼神,幾乎能讓人打上幾個哆嗦。
瑞海生躬身退後,看著雪衣抱著清媚走了進去,對身邊幾個小廝說道:“快,去熬醒酒湯,給清媚姑娘打水去!”
將前來端茶送水的小廝打發了去,雪衣將毛巾在盆中浸溼,然後替清媚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她的肌膚似乎越發的白,卻因酒意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紅,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了,長長的睫毛輕輕的顫著,似乎在睡夢中也不安穩,紅唇豔如滴血,卻將她的五官襯得越發的精緻,看樣子,雨晴已經在慢慢的發揮作用了。
嘆紅顏,多薄命,清媚每練雨晴一天,便越美上一分,如今看在雪衣眼裡,竟似乎變得有些讓人恐懼起來。
接下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原本一直認為清媚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事,可是如今看來,他是錯了,錯得離譜,她在眾人面前所表現出的單純與質樸,有時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傻,都是表像,在她的內心深處,應該也是恐懼著的,害怕著的,然而他卻幫不了她,一點也幫不了。
“媚兒……”雪衣輕輕嘆了一聲,長指輕輕的撫上她的頰,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之前你說要與我成親,莫非也是以面具的形式來說的麼?”
“那在你心裡……”雪衣頓了頓,臉上浮起一抹自嘲的神情,“在你心裡,莫非也只是因為我這副皮囊,而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他這一生,吃過許多苦,也受許多女子的青眯,卻從未嘗過情愛之事,如今在那樹林外看到冠玉清媚的擁吻,才算是真正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若是對她無情,又怎會感覺到痛心,若是僅僅存著憐惜之情,又怎會生出那般洶湧的醋意。
雪衣替她將臉上都細細的擦拭乾淨,然後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
冰封得再久,終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雪衣此時才是真正的明白,自己是真的陷進去了。
不管是憐惜,還是同情,最終得出的結果,竟是沒有理由的喜歡。
不,是有理由的。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趴在房簷上被他發現時狼狽的表情,嬌憨中帶著絲俏皮的靈動,與他過招時明明略勝一籌卻跟他打鬧似的活潑,在那山洞中時她倏然黯淡下來的神情,在那石室之中大力推開他說她身上有毒不讓他靠近,在那密宮之中明明怕得要死卻緊閉雙目替他擋那風像之劍,明明力氣用盡了卻還強撐著揹他出去……
一點一滴,都是十分平淡的,卻又是不平淡的,她其實並不驕縱,也不任性,她只是簡單得純粹,簡單得像塊透明的水晶,簡單得不染一點雜質,讓他莫名的心疼,莫名的動心。
雪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纖細如玉,柔若無骨,讓他覺得似乎內心也慢慢的變得柔軟起來。
雪衣慢慢的揚起唇角,慢慢的俯下身子,慢慢的,在她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移到她的唇邊,如蜻蜓點水般輕輕的觸了一下。
“你說過要嫁給我的。”雪衣語調十分柔和,卻帶著些許霸道,“如今我也親了你,便是洗掉了他給你的印記,你只能是我的。”
既然發現了自己的情感,就要去把握,他既然喜歡上了清媚,便沒有放手的理由。
不管對手是誰。
這世間沒有他做不到的事,雪衣輕輕揚起唇角,心裡竟似覺得暖暖的,以往他的心機都用在攀附之上,而如今,卻要用來留住她。
留住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雪衣扯開薄被蓋在她身上,然後站了起身,將那水盆端了起來,她喝了那麼多酒,又大哭了一場,定是累了,應該好好睡一覺。
身後傳來清媚翻身的聲音,雪衣回過頭,她身上蓋著的薄被已經滑下來了,雪衣頓了頓,欲要放下手中的盆回去替她撿起來,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