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域是苦寒之地,乃豐陽王軒轅風意的封地,如此巨大的糧草與錢款,源源不絕輸給叛軍,除了豐陽王,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
……
“門主,冠玉起義如此突然,雖有暗門暗中相助,但屬下認為這次起義準備不足,勝算似乎並不大。”鳳若手中執墨,在硯臺裡輕輕的研磨著,青絲垂落在耳際,嫵媚豔麗。
傲寒放下手中的書信,輕輕笑道:“你認為我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麼?”
“屬下不解,請門主明示。”
傲寒執起桌上的玉脂羊毫筆,蘸了硯中的墨汁,想了想,便落筆行書,字跡飄逸灑脫,一如他的人一般。
“當年龍羽從平虎手中擄走冠玉,順便也替那平虎解了急,留住一條性命。”他頓了頓,然後說道,“平虎乃前朝猛將,有勇有謀,這麼多年他苦心策劃謀反起義,屯兵宅糧從未鬆懈,八年的準備,你覺得還不夠充分麼?”
“如今軒轅王朝皆是新血,文士大儒不乏其才,卻獨缺了久戰沙場的老將。如今鎮國公北伐,其餘新將不足為懼,即便是滿腹兵書,若未身經百戰,終歸是紙上談兵罷了。”
“門主是說,此時北夷來侵,鎮國公無瑕抽身,正好牽制?”鳳若微微思考了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不管怎麼說,此舉還是讓人感覺太過倉促,此次起義冠玉必是憋足了勁,可一旦失敗,想要捲土重來,恐怕難上加難。
“不錯,不過關鍵並不在此。”傲寒已將一箋素紙寫得滿滿當當,提了起來,輕輕吹了吹筆墨,唇角微揚,“關鍵之處,便是梁平太子。”
鳳若眼中一亮,介面說道:“挾持太子?怪不得,梁平如今剛遭水災還未得到朝遷撥款救濟,正是人心動亂躁動之期,屬下之前還奇怪冠玉為何不繞開這個麻煩之地反而向其而行,原來是門主的指示。”
傲寒微微一笑:“正是。太子如今被困梁平,除去身邊幾百侍衛,無兵無卒,正是擒住他的最好時機。軒轅鴻雖有幾個兒子,卻只有這軒轅修最有治國之才,若當朝太子被擒,便是最好的棋子。”
“可門主可有想過,帝王家素來心性殘忍,軒轅鴻為了帝王之位不惜手足相殘,若他到時棄車保帥……”
“如此一來,正好可亂民心,一個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可以捨棄的君主,又怎能得民心得天下?”傲寒笑得清雅淡然,彷彿和她討論的並非政事,而是閒然的聊家常一般。
“所以不管軒轅鴻做何選擇,他都會被逼進死衚衕。”鳳若輕輕笑了起來,“門主果然好計謀。”
“非也。”傲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後笑道,“起義之事,不僅要有精銳的兵將,豐足的糧草,過人的計謀,更重要的卻是天時,地利,人和。”
“而如今正是天時地利人和之際,所以現在正是起義的最好時機。”鳳若說道,此次起義,中間可謂是環環相扣,而將這些原本散亂的環相相扣起來的,卻是在起義叛亂數里之外的傲寒,談笑風生間,便佈下了一張無形的天羅地網。
淡然操控佈局,長達八年,可謂步步精湛,勝券在握。
……
軒轅鴻對著面前一堆摺子,眉頭緊皺,神色疲倦。
短短不到十日,那叛軍竟是將他逼得手足無措,此次起義著實來得太突然也太洶湧,而且牽連甚廣,不僅有豐陽王推波助瀾,更有災民爭相擁護,更可怕的是,他甚至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
軒轅風意是與他同父異母的胞兄,然而生性放浪不羈不喜朝政,即便是他當日弒兄奪位也沒有絲毫動靜,因此他才會放任他在丘域為王獨裁一方,卻不料這場看似魯莽的起義之中,竟也將他捲了進去。
到底是怎樣的人,才能將豐陽王拉攏,而且又需要怎樣的智謀,才能策劃這場精密的謀反!
在這皇位上穩穩坐了八年的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當年他明明看見了太子軒轅玄玉的首級,那是他的侄子他相信自己不會認錯,可如今又冒出了一個軒轅玄玉,若說他是假的,又怎能拉攏豐陽王,若說他是真的,那麼當年的暗門……
軒轅鴻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暗門!
暗門行事極為低調,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鬧出多大動靜,那個當年只有十七歲的少年,清雅如風柔和謙恭極為無害,比起暗門的前任門主卻是差了不知多少倍,因此他才會放任暗門這麼多年,如今看來,卻是大大的失策!
然而眼下他卻不能動暗門,如今蠻夷與叛軍兩面夾擊,太子被困,災民投反,整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