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氣流迸射之聲乍響,趙賢明蹭蹭倒退了數步,看著身邊盡數被劈成粉末的石砌地面,不由對雪衣的內力暗暗咋舌,忙低頭抱拳:“小王爺好身手!下官甘拜下風!”
雪衣穩穩落在場中,一頭青絲如墨披散,明眸清冷淡淡看了他一眼,拱了拱手:“承讓。”
看臺上傳來掌聲,軒轅鴻一邊拍著手一邊朗聲笑道:“雪衣愛卿果然武藝了得,朕今天總算是見識了!來人,還不快領小王爺下去更衣!”
方才那番打鬥,雖是雪衣取勝,然而他束髮之冠卻被趙賢明挑落,自然是要下去整理一番。
雪衣微微躬身:“微臣先行告退。”
趙賢明此次輸得狼狽,然後神情之間卻毫不在意,看向雪衣之時,眼神已由最初的平淡轉為佩服,那樹和公主更是不用說,眼波流轉間,盡是毫不掩飾的愛慕之意。
待得雪衣被人領去更衣梳洗之時,軒轅鴻對趙賢明招了招手,趙賢明會意,走到他身側輕聲耳語:“小王爺身手矯健,氣息平穩內力渾厚,並不像受過傷。”
軒轅鴻不動聲色的聽完,然後慢慢抬頭,揮了揮手:“朕知道了,趙賢卿今日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雪衣從馬車上下來之時,看到瑞海生與舒伯都侯在門口,舒伯見他神情自若並無不妥,暗暗鬆了口氣:“少爺,不累吧?”
雪衣搖了搖頭,並沒說話,便進了門。
瑞海生一直攏著手跟在他身後,直到雪衣走到東上閣,然後停了下來,側頭看了一眼瑞海生:“今天宮中來人了?”
舒伯愣了一下,他今天一直呆在王府,卻哪裡也沒去,並不知道德公公來訪一事。
瑞海生躬了躬身:“是。”
雪衣頓了頓,明眸慢慢望向瑞海生:“可有問你什麼事情?”
瑞海生毫不膽怯的迎向他清冷得料峭的眼神,神色不變:“小王爺不必擔心,小人如今是小王爺府上的人,自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雪衣雙眸漆黑鎖住他看了半晌,此時天色漸黑,四周有丫頭小廝開始點燃燭燈,暗黃的燈火掩映之下,雪衣一身白衣如同絕世獨立,眸中的清冷毫無暖意。
瑞海生是軒轅鴻派來的人,相當於一條隨時監視著他的眼線,然而他卻不能將他拔掉,如能變成自己的,自然是最好,可是,雪衣卻並不能確定他的誠意,或者說,他此舉的用意到底是為了什麼,是贏得他的信任,抑或是真心誠意?
良久,雪衣淡淡的收回目光:“我知道了,我先休息了,你下去吧。”
瑞海生行了一禮:“小王爺先好生歇息,有事隨時可以喚我。”
雪衣與舒伯一起看著瑞海生走得遠了,才進了屋。
將所有的下人丫頭都摒退了,雪衣似是全身脫了力,面色蒼白,幾乎快要站立不住,之前在宮中那般從容自若早已消失不見,隱約可見額上細密的汗。
“少爺!”舒伯忙扶住他欲倒的身體,攙他在那寬椅之上坐下,“今天還順利吧?”
雪衣長長舒了一口氣,慢慢伸手解開腰間的玉扣束帶:“有驚無險,應該瞞過了軒轅鴻,相信以後他不會再對我起疑心。”
舒伯替他慢慢解開衣衫,脫去了精美華貴的白色錦袍,雪衣穿著一層軟軟的甲冑,看起來輕柔無比,卻是上好的防身寶甲,只要力道不重的刀劍之創,均可被它一一擋下,讓穿著此衣的主人無性命之憂,然而雪衣穿著此衣卻不是為了防身,而是蓋血。
舒伯將那甲冑解開去,原本素色的甲冑裡面一片斑駁的血跡,在雪衣身上各大穴道中,都插入了細短的銀針,根根盡沒只剩裹著細紅小絨的針頭,那血跡便是因為他全身插著銀針還與那趙賢明比武,動作過激而拉開的創口。
舒伯眼裡浮起一抹心疼,雪衣是他自小帶大的,看著他如此自殘身體,又怎能忍心。
一邊替他取掉那些銀針,舒伯一邊嘆著氣:“為了報仇,少爺把自己逼得太緊了,人身血肉並非銅鑄鐵造,這番折騰又怎能受得起。”
原本他已身受重創氣血浮虛,卻為了應付軒轅鴻的試探以銀針逼出自己最後的潛力,此時已完全力竭,這次一連串發生的事情讓他元氣大損,一時半會也是恢復不了的,所幸軒轅鴻這關已過,此次雖付出巨大代價,卻也值得。
雪衣閉著眼睛,任舒伯替他取針上藥,如玉的面容因為面色蒼白而似乎變得有些透明,他輕聲說道:“若我不這樣做,恐怕今天就要在玄武臺被當場擊斃,血肉之軀固然柔弱,卻不也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