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對上她的視線,輕聲說道,“你只是,純淨。”
是的,純淨,除了這個詞,沒有其他詞語能更好的詮釋清媚,她就如同一汪清澈甘冽的泉水,更像是一株清荷,生於淤泥,而不染纖塵。
“純淨?”清媚歪了歪頭,突然想起了離島之前傲寒說的那句話,“無情無愛,正是純淨。”
雪衣神色微變:“誰說的?”
清媚對於他的反應有些詫異:“寒說的。”
雪衣眸色微沉,神色倏色變得冷峭起來,清媚有些不解,雪衣一向喜怒皆不形於色,然而此時他眼中的清冷讓她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真是奇怪,剛剛還好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真是捉摸不清他的情緒。
“能說出這番話的人……”雪衣慢聲說道,聲音裡是無止盡的寒,“定是兇殘無情之人。”
傲寒培養清媚的意圖已經很明瞭了,她只是他的一顆棋子,雖然目前雪衣並不知道傲寒讓清媚練那雨晴究竟有何企圖,但是這雨晴練成之後的確霸道,到時清媚心智一失,若是被傲寒以某種手段控制住,恐怕他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哪怕是稱霸天下!
“媚兒。”雪衣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星眸裡泛著淺淺的波紋,“既然你現在已經不想呆在暗門,何苦勉強自己,你大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若真找不出解那雨晴的法子,就不要再練了。”
“可是……”清媚有些奇怪雪衣的反應,此時的他雖然目光如水,聲音平穩,但明顯與平日不同,“我如今還未查出自己的身世,我是在暗門中長大的,不回暗門,我哪還有家?更何況,那雨晴豈是說停就停得了的……”
雪衣微微滯了滯,漂亮的眸子鎖著清媚看了半晌,聲音慢慢的放柔下來:“若你不嫌棄,這王府這麼大,你儘管住便是。”
清媚有些怔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你要收留我?”
雪衣微微揚唇,點了點頭:“順道我也可以替你想一下解那雨晴的法子。”
清媚笑了起來,雙眸清亮,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別人都道你性子清冷,可我覺得你心腸好得很。”
雪衣怔了怔,失笑,溫聲說道:“別人?是誰?”
清媚眨眨眼:“自然是江湖上對你的傳言咯。”
說完她搖頭晃腦,模仿著洪烈那日對她介紹雪衣時的表情,聲音壓得粗粗的:“雪衣行事一向低調,行蹤飄忽,行事亦正亦邪,武藝深不可測,尤以容美面冷著名,許多江湖俠女皆為傾倒。”
她學得有模有樣,然而擠著嗓子學那中年男子聲音卻著實滑稽,僥是雪衣性子再冷,也不由被她逗笑了:“原來你還查過我?”
“也沒有,只是打聽了一下,”清媚見他笑了起來,玉面生輝溫潤流華,不由得心情也大好起來,“我想在你這裡取秘笈,自然是要了解一番的。”
雪衣聞言垂下眸子,唇角卻輕輕上揚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清媚還牽著他的手,溫軟細膩有若無骨,讓他心中微微一蕩,絲絲柔情慢慢湧了上來。
一時之間,兩人都無話,清媚拉著雪衣的手,他的手修長細膩,並不像一般習武之人那般有薄繭,淡淡的溫暖透過手心慢慢的傳過來,清媚的臉竟然莫名的臉紅了,想要鬆開,卻又捨不得這種奇異的感覺,她微微動了動手,便覺得那隻手翻轉了過來,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一股奇怪的感覺突然湧了上來,像是平靜的湖面突然投入了一顆小石,盪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夜深了……”清媚慌亂的別開臉,看了看窗外,“我……我先回去了。”
她站了起來,手從雪衣的指尖滑落,不知怎的,她是很喜歡與雪衣在一起的,但是現在居然覺得很無措,只想飛快的逃開這個地方。
“媚兒。”雪衣也跟著站了起來,他的聲音很柔和,與平日清冷完全不同,“我有一個問題。”
清媚定了定神,回過頭去,雪衣靜靜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眸柔軟而又朦朧:“我想知道……在你身上,可有月牙形的印記?”
清媚呆了呆,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她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搖了搖頭:“沒有。”
雪衣向她走近了一步,驟然帖近的氣息讓清媚原本就已經紅了的臉更加發燙,他穿著白色的中衣,一襲長衫簡單的披在身上,如緞的黑髮似瀑布般披瀉,黑與白的奇異組合,漆黑的眉目如畫般精美逼人,他低下頭看著她,長長的眼睫似乎要將他的眼眸全部蓋住,幾許迷離:“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