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李忠貴帶著些許斥責之意地提醒了風北怡一聲兒。
風北怡這話說得,聽得張福海都是一皺眉。
即便是在氣頭兒上,這話說得也太不成體統了。皇貴妃是長輩,是她父皇的妃子,她豈能這般放肆調笑的話來?
但風北怡卻並未收斂,反而繼續道:“若娘娘非要說有緣,那也是雷國太子和六姐之間有緣。雷國太子可是來找六姐的。”
皇貴妃的臉已經沉了下來,看了雷千琉一眼,又看了一眼風北怡,仍舊是一臉瞭然。雖是臉色有些沉,但那表情好像是在說,“狡辯什麼”。
只是給了他們二人一個這樣的表情,並未再說什麼,也沒給他們二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回身叫李忠貴:“走吧,別耽擱了咱們的事兒。”
隨即便是端然地往前走去,目不斜視,給人一種不敢冒犯的威嚴之感。
其實這不滿之相,也是故意做出來的。
為的就是不給雷國太子以說話的機會。
怡兒說雷千琉是來找凝兒的,若是雷千琉忙應了下來,她該做如何應對?若是如此,他們的這一番謀劃,可就全都白費了。
但是她已經冷了臉色,這一番變故來得太突然,雷千琉定然有些發懵,想不到立刻承認下來。
畢竟在雷千琉的角度看來,也沒有這個立刻承認的必要不是?
目前為止,他定然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算計了呢。
而且皇貴妃走過這兩人身旁之後,又對李忠貴道:“這一次太后讓本宮過來代為給太子妃送賞賜,陛下不放心,卻要讓公公同本宮一起過來,本是勞煩了公公。偏得本宮又給自己找了個麻煩,非要遷就著小壽星,親自給她送了賞賜去,又勞煩公公隨著本宮繞了這麼遠的路。”
“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李忠貴道。
皇貴妃笑道:“公公是個明白人,不用本宮多吩咐,回頭兒什麼該和皇上說、什麼不該說,公公也能知道。在花園兒裡看到的,公公就當沒發生過吧。本宮不願咱們兩人中,有誰做了那傳話兒之人。”
“是,奴才全聽娘娘的吩咐。”李忠貴應和道。
但兩人心裡都清楚,這一番話,不過是說出來迷惑雷千琉和怡公主的場面話罷了。皇上讓他們過來的意思,可就是要見證了這一場兒。就是讓他們回去“多嘴嚼舌”。
聽到皇貴妃這麼吩咐,風北怡眉頭緊鎖,心裡有些糊塗。
仔細想了想,便覺得,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這並非是一個計謀,而是她太小心謹慎了,以至於自己嚇唬了自個兒。
皇貴妃和李公公這麼說,多半是為了在底下人和她的面前裝寬宏大度。心裡頭想的應該是,反正她已經和雷千琉私下勾搭上了,那麼她就靜觀其變不就行了?何必非要到皇上面前去做一個告狀的小人呢?
要知道,在父皇心裡,皇貴妃可是從來不會嚼舌根的本分的人。在她可以不用冒被皇上責怪的風險,只要靜等著就能成功的情況下,誰願意多此一舉呢?
風北怡如此想著,繼續往沁芳閣走回,並未再這件事情上多做思量。心裡想著的,已經是另外一件事兒了。覺得一定要儘快搞定了姬侍郎那邊,最遲不超過三日。不然等皇貴妃回過神兒來,她的危機可就更重了一些,不是那麼容易能解除的。
雷千琉哪有心思想皇貴妃這一番話的真假?聽過了也就罷了。只是著急踐行他自己的計劃。
好在皇貴妃是去別處的,而且也覺得他和風北怡有關係,這樣他繼續自己的計劃,是不會受到什麼阻礙的。
只要拿到了“信物”,直接到風國皇帝面前去求親,也能殺皇貴妃一個措手不及。讓皇貴妃以為他和風北怡暗通款曲,這對他反而是有好處的。
如此想著,閒步到清風亭裡去,等著風北凝回來。
皇貴妃則是帶著李忠貴親自去廚院裡見秦穎月去了。送了一樣宮裡的東西給秦穎月,便說是太后給的賞賜。秦穎月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她心裡頭明鏡兒似的。不管真是太后賞給她的這個手爐,還是皇貴妃隨意給她的,實際上都和她本身沒有太大關係。只不過是為了找一個由頭兒讓皇貴妃過來罷了。
倒也是千恩萬謝地謝了恩,即便皇貴妃不是她的親婆婆,卻也如同親婆婆一樣敬重著。
即便不用進一步試探,秦穎月也知道,皇貴妃心裡不喜歡她。
宸王對她的心思,弄得人盡皆知的,皇貴妃這個做母妃的,又豈能不知曉?宸王對她這麼用心,她最後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