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福美人並無身孕,這點他是早就知道的。福美人並無害薄妃的動機,何以在她的院子裡,真的能搜出麝香來?
鞠大夫邊在春香的帶領下去拿鐵鍬,邊在心裡嘀咕著這其中的蹊蹺。細想想,不免讚歎起薄妃的手段來。
薄妃咬準了福美人,起先他是覺得,薄妃以為福美人也有身孕,懷疑到福美人身上很正常。但是當薄妃提出要搜一搜香來院的時候,他就覺得大有文章了。如今看到這香來院中的柳樹不發芽,自然知道了薄妃的文章做在哪裡。怕是早就準備著了吧?
一日兩日的,可不會對這株柳樹造成這般損耗。
靳嬤嬤在屋子裡搜了一番,並未搜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便恭敬回到宸王身邊兒侍立著。
一時,屋子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院子裡那株柳樹上。
青蘿在心裡直犯嘀咕,心想這柳樹下,可是真有東西呢。如果鞠大夫將其中的麝香翻出來,這麝香,可就變成她的。她說是別人送來的,誰會相信?
而且……誰送的?那是王妃賞賜下來的。這麼說,不是等於說,王妃要用麝香害她?可宸王和王妃都知道她沒有懷孕,她這麼說,殿下會信麼?自然要以為,是她在加害王妃。
如果鐵證就在眼前,她那不會害人的理由,還站得住腳嗎?殿下只會相信這搜出來的鐵證吧?
又或者……其實殿下也會想到,是有人在陷害她。
但若說是陷害,將東西偷偷藏在她屋子裡或是兩個屋子裡的哪一處,倒還有可能。可這直接將東西藏在土地裡的事兒,除了她自己,或是香來院裡的人之外,還有誰能做到?
越想越覺得混亂,越想越覺得這事兒,有口說不清。
但她沒有害人之心就是沒有,行得正坐得直,不該她承認的,她絕對不會認。等下殿下問起來,她就只管實話實說,孰是孰非,讓殿下去分辨。殿下若是分辨不出來,這事兒牽扯到王妃,王妃自己也會幫著仔細分辨一番的。
既然是王妃賞賜下來的東西,且又不可能是王妃做的,那麼就只有別人栽贓陷害王妃這一說兒了。這府裡,誰敢陷害王妃?誰有必要陷害王妃?除了薄馨蘭之外,就沒有旁人了。
但願殿下別因著薄馨蘭有孕,而對她信任過了頭。但願殿下能想明白這一點吧。
春香和秀玉將這麝香埋得很深,鞠大夫著實用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將這麝香給挖出來。
含有麝香的香料,用厚厚的紙包包著,嚴嚴實實的。一開啟,撲鼻的香氣便傳入了鞠大夫的鼻子中。鞠大夫仔細聞了聞,又捻了些粉末兒聞了聞,便確認了這裡頭的確含有麝香。
發現了什麼,他就只管如實稟報就是。女人們之間的爭鬥,和他是沒有關係的。因而拿著這麝香進屋,將自己的斷定和宸王說了一番。
“這裡不僅僅有麝香,看起來,是前一陣子後宅裡發放的驅蟲香料,和麝香混合在了一起。”鞠大夫如實稟報。
“妹妹好生心細啊……”薄馨蘭冷笑道。
第四百零四章:糊塗分辨
青蘿並未慌忙解釋什麼,而是詫異道:“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不太明白。”
“青蘿啊……”薄馨蘭嘆了一聲兒,語氣凝重地說道,“我真沒想到,你竟是這樣歹毒的人。你以為,將麝香和這些驅蟲香料放在一起,就沒人能發現了,是嗎?可這害人之物,藏是藏不住的。黑的,就算和白的混在一起,它也成不了白的。”
青蘿依舊很詫異:“妾身不明白娘娘的意思,什麼黑的白的?”
“青蘿,你且給本王解釋一下,你的院子裡,為何會出現麝香?”宸王的聲音也沉了下來。
青蘿這才跪地,道:“回殿下,這麝香是……是前一陣子驚蟄之時,府裡派發下來的驅蟲香料。因妾身發現,這其中有麝香,想來是府裡忘了妾身懷有身孕的事兒吧。妾身若是再戴在身上或是在屋子裡焚燒,可是要害了自己。因而便讓春香將荷包裡的香料和派發下來的香料,都埋在了樹下,以防害到人。”
“畢竟這府裡還有同樣有身孕的薄妃娘娘呢。妾身不知道薄妃娘娘那邊的香料是否和妾身的一樣,想著,萬一庫房那邊只是弄錯了妾身這一處,而薄妃娘娘那邊的香料裡,是沒有麝香的。妾身這香料隨意扔出去,若是害到了誰,可就不好了。因而還是埋起來,讓它歸於塵土為妙。”
事情到了跟前兒,青蘿反而沒什麼可怕的。
因為越是仔細想來,越覺得殿下是能分辨得出,這東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