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跑累了,然後蹲在地上將自己的頭埋進膝蓋,任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剛才自己說要報警讓警察來抓她,這只是她一時的氣話。
這種事情是講究證據的,自己手裡什麼證據都沒有,根本無法讓法律來制裁他。
更何況像那種有錢有勢的人,就算她有證據,說不定也不可能讓他受到制裁。
所以自己這回只能自認倒黴,打碎牙混血吞。
算了,就這樣吧。
如今木已成舟,哭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
爸爸還躺在醫院裡等著治療呢,她必須振作。
想到這,茗煙抬起頭,然後暗自握拳,安慰自己。
夏茗煙,你必須堅強,不然爸爸該指望誰呢,這些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眼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了,總之先回家,把自己弄乾淨,然後再去醫院看爸爸。茗煙對自己說,然後站起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裡,茗煙以最快的速洗了個澡,然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整理完自己之後,茗煙正準備收拾浴室,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tomakemefeelmylove……”
為了第一時間接到醫院的電話,茗煙特地為它設定了專屬鈴聲。
所以這電話是醫院打來的,可醫院是輕易不會給她打電話的。
想到這,茗煙神色一變,然後立刻跑過去接起電話。
“喂,您好。您說什麼,好,我馬上到!”
茗煙的臉色驟然慘白,然後抓起桌上的包包,就衝出了家門。
安江醫院,腦瘤特護科。
“劉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
茗煙氣喘吁吁地跑到醫生辦公室,然後白著嘴唇詢問坐在主任辦公桌前的人。
“不好。”
眼前的中年男人扣上病例,透過金絲眼鏡看向焦急的茗煙,語氣同他身上的白衣一樣冰冷“病人的腦瘤如今壓迫到了中樞神經的主幹道,呼吸中樞已經被壓迫,如今合併症已經出現,如果再不做手術,病人熬不過一個星期。”
“什麼?”茗煙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急忙扶住椅背才讓自己可以站穩。她穩定了一下自己,然後立刻問道“那就做手術,手術費多少?”
“八十萬。”
“什麼?”茗煙覺得天旋地轉。
“這只是手術的費用,後期還有一系列的治療,沒有一萬是一定不行的。”劉主任看向臉色蒼白的茗煙,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更多的是冷漠“還有,你拖欠醫院的治療費用已經多了,醫院不是福利機構,請問你何時能交上?”
“我能交我能交,我今天特地帶來了錢。”茗煙急忙往包裡掏錢,她最近一週打工,掙了將近千塊,決定先將這些交上,後續再想辦法。
“別拿了。”劉主任冷冷地說道“院方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你天還交不齊拖欠醫院的款項,就把你爸爸接走吧。”
“您說什麼!”茗煙瞠目結舌,眼睛不由瞪得好大“可我爸爸他離開呼吸機根本沒法活下去,他離開醫院就一定會死的……”
“那怎麼辦?”劉主任硬生生地打斷她“你知道因為你父親,醫院蒙受了多少損失嗎?如今醫院只是讓你將人接走,從前的欠款也不會追著你要了,你還要怎麼樣?做人不要得寸進尺,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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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親自接手
劉主任冷冷地甩下這句話,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徒留茗煙一個人在原地。
茗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院裡走出來的。
耀眼的陽光照射得她睜不開眼,她緩緩地向前走著,眼前彷彿什麼都看不清,腦袋裡一片空白。
她該怎麼辦?
天的時間,她該到哪裡去籌錢?
去親戚家借嗎?
現在誰看到她不是繞著走,別說借了,就連見一面都難。
去銀行貸款?
她還是個生,又有哪家銀行能借給她?
恍惚間,父親躺在病床上蒼白的樣頓時印入她的腦海,令她的呼吸不由凝滯。
不行,父親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絕不能失去。
茗煙的母親在她很小就過世了,是她父親一手將她帶大,含辛茹苦。
而父親得上這種病,也和他過操勞有很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