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迷剛知曉身世時,的確有過要改變往日不問世事的做法,儘快聯絡父親留下的人手與勢力,為自保。
等她大致瞭解這個世界的規則後,才發現自己一廂情願的天真。
她太弱小了!
在這個世界,做為一個不曾覺醒的普通人,不管她是何出身,在某種意義上,她都是最低層階級,企圖靠祖輩蔭恩庇護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強將手下無弱兵,身為大符師的白若飛,手下人的能力可想而知,豈是她輕易能收服的?
好比一頭猛虎,手下有一群狼,有一天猛虎不知所蹤,猛虎的幼仔想要收服這群狼,尤其是這所謂的幼仔實際是隻小貓,狼們會俯首稱臣嗎?
若不想聽從,又怕猛虎回來報復,方法不外乎幾種,或陰奉陽違或一絕後患或禍水東引,總之,不可能忠心於所謂的少主。
對小迷而言,不能如臂使指忠心耿耿,不如暫時沒有。
相較於那些不知深淺不知其心的人,她倒寧願相信趙無眠。至少,目的明確,心思坦蕩。
“……可是,趙世子所圖與他人無異。”
秀姨不解,不試試怎能一言概之?
就算不奉小姐為主,看在主人的情份上,也定能照拂一二,不好過與趙無眠與虎謀皮?
趙世子已經直言不諱是為了白虹血脈,明知他不懷好意,還往他的火坑裡跳?
“他沒什麼不對,”
小迷不以為然:“至少不曾欺瞞,光明正大亮出所圖,堂堂正正的陽謀,比道貌岸然的陰險之輩要磊落許多,不象有些人,明明是火坑陷阱,還硬哄騙說是花香滿徑。”
她寧肯與真小人打交道,也不願意應酬偽君子!
“目的是一樣的。”
秀姨固執地只看結果,圖謀的是一樣的,一樣的趁火打劫,明著與暗著有何區別?都不是好東西!
“是,所以我們要努力了,強者為尊,別的都是虛的。”
小迷半開玩笑半認真道:“秀姨,你是我的大靠山,可不能偷懶哦。”
這是實話,原主不領情,白小迷卻清楚地知道,若是身邊沒有秀姨這把保護傘在,自己絕對是要任人拿捏的,不消說是祁府,就連趙無眠也未必是現在這種姿態——父親名號雖響,遠水不解救渴,她到如今依舊安然無恙,有一部分是秀姨的原因,秀姨的實力雖然在大夏排不上名號,在九陽城卻已是高手了,能躋身高階修士之列——何況她還是戰鬥型的武修,實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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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九陽城已經入目可及,隨從上前請示趙無眠:“世子,入住祁府還是咱們自己的地方?”
九陽城似乎沒什麼要緊事,世子為何又返回了?
趙無眠略一沉吟:“自己的地方。”
祁府自然是要去的,不過倒沒必要住進去,他不信經此一遭,白家那丫頭還能安心住在祁府,高枕無憂!
若是動作快的話,這一趟他應該能把人領出來。
想到信報裡說白家丫頭與主動登門的祁國瑜鬧得不歡而散,似乎鐵了心要與祁三斷了來往,趙無眠的嘴角微翹,心情甚好,白家小丫頭真是脫胎換骨了,說了斷就真的了斷,若不是這次見她與以往完全不同,他也不會好心提點她,這丫頭到底還是嫩了點!
知曉了自己的處境,還想待價而沽!
是對祁府還抱有希望還是想與他討價還價?
談條件他不介意,畢竟身為大師的女兒安香白氏的嫡脈,她有這個資格。
聰明人哪怕現實不利於自己,也要想方設法為自己謀取更多的利益——在這一點上,白丫頭的行事倒出乎了他的意料,以為她是個蠢傻的,沒想到,居然沒有一路蠢傻到底!
雖然她變聰明瞭,懂得提條件,對他並不算是好事,要因此付出更多的代價,但趙無眠還是覺得變聰明瞭好,她遲早是齊國公府的人,母親聰明,生下的後代天資亦然。
所以,不怕她反覆權衡,不怕她步步為營,只要最後她乖乖地聽話,能答應的他都會答應。
嗯,經過迷藥一事,她現在應該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祁府了吧?
對於自己才是**之事幕後真正主謀的事實,趙無眠已然忽略。
他想要白小迷主動地心甘情願地離開祁府,自然要打消她的最後一絲幻想。儘管她心裡有沒有祁三,對祁三是不是還有情,與她將來為齊國公府生孩子沒有關係。
至於她離開祁府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