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是真不懂,這白家小姐馬上十五了,基本已斷絕了覺醒的可能,長得醜陋不堪,唯一的價值就在於那一身血肉,世子既得了她,不快點安排人讓她發揮作用,何必由著她胡折騰?
雖然對她的身份做了周密的安排,不怕人查。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一個不巧,她自己說漏了嘴或哪裡露出了端睨,被有心人生了疑,哪怕只是起了一點點疑心,也是麻煩吶。
就算白家小姐有個了不起的爹,也不能這樣放任她啊,若按他的意思,正因為她有個大師爹,更要趁她爹杳無音訊,早早生米煮熟飯!
俗話說得好,趁她病,要她命,先佔了人,生了孩子再說!
據他觀察,女人失身,氣性就去了大半,若有了孩子,基本就會認命。
再說有了孩子,將來白大師回來,才會投鼠忌器——總不能把外孫也斬草除根了吧?有孩子這層牽絆在,他再要遷怒,必會留情面的。
女人嘛,甭管是凡人還是女修,只要失了身子,生了孩子,就全部搞定!
如世子這般放任她自流,不會最後成為祁府第二吧?養了十年,連美男計都用上了,最後卻被截了胡,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然,他從未懷疑過自家世子的算無遺策,他只是沒弄明白,怕自己領會錯上意,在白小姐的事情上有所疏忽。
“你不懂。”
趙無眠將自己浸在水中,閉著眼睛,似睡非睡,聲音輕而模糊。
他是不懂啊……元安暗咧嘴,就是不懂才問的。
沒有白大師沒有家族庇護的白家小姐,孱弱如草,單一個秀姨不足為慮,何必費這麼大勁兒?
改了性子的白家小姐也太能折騰了,絲毫沒有自覺性,真當自己是與世子平等的,上什麼學堂啊,那些學堂裡的符師又能教她多少?況且她若想學,也沒必要非得到學堂,她想要哪個老師,世子請不來?
這般不知所謂的胡鬧,真拿自己當人物了!
“……籠中鳥,總是嚮往外面的自由,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待跌得頭破血流,她自然知曉籠子才是自己最好的歸宿,乖乖地,才沒苦頭吃。”
趙無眠的話輕得如風,斷斷續續的,仿若囈語。
元安聽力好,一字沒漏全聽耳朵裡了,頓時恍然,原來是這樣啊,這倒是符合世子向來的行事風格,不過,這尺度放得也太寬了!
之前用了誠信符的約定已經很寬鬆了,換了別人,哪容她置喙?
世子對白小姐真夠可以的,她若是個知好歹的,就應該老老實實履約,多生幾個有白虹血脈的孩子才對。
世子做事,向來如此,智謀權變,唯借人心一用。
敬佩與自豪在忠僕元安心底油然而生,對趙無眠的敬仰愈發如滔滔江水,無休無止。
行了,他明白世子的意思了,那以後白家小姐的事,尺度他知道怎麼把握了,鬆緊要得度,不能掃得太乾淨,給她條坦途,讓她滋生出自滿,以為外面的世界太平得很,憑一個秀姨就能遊刃有餘,南牆還是要留著給她去撞的。
也不能放任不管,畢竟不能讓人懷疑或猜測她的身份——元安決定了,以後他只管跟在後面清障,解決可能露破綻的細節,至於前面有沒有荊棘,他是不管的。
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吃苦流血遍嘗生之艱難,怎知世子對她的寬容與善意?
……
“……說說祁三的近況。”
就在元安以為泡在水裡閉著眼睛的趙無眠已經淺眠入夢時,他突然出聲,問起祁國瑜來。
“每日修煉,並無異常。”
因白小迷之故,祁府與祁三這些年一直受趙無眠的關注,安插在祁府的線人,情報資料從未間斷過提供。
“白小姐離開,祁家主震怒,府裡過篩般查了三遍,沒查出線索。因是內宅事,祁夫人被遷怒,已經禁足多日,對外稱修煉不慎舊疾復發。”
白小迷現在是齊國公府的人,元安自然會對她離開後祁府的反應格外關注,情報均仔細看過,以備趙無眠查問。
“九陽城凡是有嫌疑的,以及九陽城通往各處的關卡,祁府都藉口各種名目逐一排查過,未果後祁家主公佈了白小姐已離開祁府的訊息,拜託世人幫忙尋找,並且言辭誠懇請她不要賭氣,儘快歸府。並表態,只要她回來一切事情皆可如她所願。現在九陽城的人都知道白家小姐是因祁三公子訂親,愛而不得,忿然出走的。這汙水潑的……白小姐是徹底沒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