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哦,那是,那是。”郭萬山有些尷尬,但很快又堆起一臉的笑容:“看來左相大人,最近為國事操勞太多啊。您可是天啟的頂樑柱,要保重身體啊。下官斗膽,想作東,請大人晚上到梅妍樓喝杯水酒,舒緩一下筋骨,您看?”
嚴柏濤本想立刻就拒絕他。郭萬山不過是個牆頭草,他不想耗費心神應付他。可眼角忽然瞟到遠處走來的穆容成,於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難得郭大人如此有心,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們晚上戌時梅妍樓見?”
“兩位大人好興致,在這宣炴門的風口上閒聊?”
清冷的聲音從空中飄來,讓郭萬山不禁打了個寒顫。他趕緊轉身行禮:“下官見過三王爺。”而嚴柏濤只是板著臉,草草的拱了拱手。
“不必多禮。本王剛從太后那裡過來,沒想到在這兒遇見二位。”
“我與左相大人,也是恰好碰到,隨便說兩句而已。”郭萬山使勁陪著笑。
“那你們慢慢談,本王先告辭了。”穆容成面無表情的衝他們點點頭,便側身從旁而過。
“王爺慢走!”郭萬山彎著腰在他身後追了一句。
“哼!”嚴柏濤從鼻子裡哼了一聲,郭萬山聽見了,急忙回頭勸道:“左相大人不必掛懷,三王與您也是就事論事。。。”
“好了,三王爺可是皇親國戚。我不過是運氣好些,蒙聖上青眼相待,得以為我朝盡忠,哪裡敢和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就事論事!”嚴柏濤語帶譏諷,臉上也已經掛了些薄怒。
“當然,當然不是,下官不是這個意思……”郭萬山額頭上已見了汗水。
“好了!老夫真的要回去了。郭大人,我們晚上見吧!”嚴柏濤不耐的打斷了他,也不等他說話,就轉身上了轎。
“大人您走好!”郭萬山低頭哈腰的,直到嚴柏濤的轎子遠去了,這才長出一口氣,撩起袖子擦了擦汗。
他心裡暗罵:這兩個祖宗,真是誰也惹不起!他們是斗的樂此不疲,可苦了我們這些小角色,被夾在中間當墊被,真是他媽的!
晚上,燈火初上。梅妍樓早已是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螢聲燕語,伴隨著男人們的挑笑聲,響徹大廳。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脂粉與酒的混合香味,形成一種獨特的氣味,聞了就讓人心跳加速,血脈奮張。郭萬山早早的就在樓上雅間定了位置,翹首以待。
正在擔心嚴柏濤是否會爽約,只聽門外一陣尖細的笑聲,卻是那劉金花:“哎呦!這不是我們的左相大人嗎?您可真是讓我們梅妍樓蓬蓽生輝呀!您快請,郭大人早就在恭候您老啦!”郭萬山急忙起身開啟門,果然,身著便服的嚴柏濤就站在門外。
“大人快請!”
“對不住,讓郭大人久等了吧?”
“哪裡哪裡!我也剛來,左相大人能到,就是給下官天大的面子啊!”郭萬山喜笑顏開地說。
“兩位稍坐,我這就去叫香玲來陪兩位喝酒。”
“等等!”郭萬山一皺眉,攔住要走的劉金花,“月蕭姑娘呢?不是說好了她來的嗎?!”
“厄,這個,月蕭姑娘,今天身子有些微恙……”劉金花面有難色,嘴裡有些遲疑。
“真沒想到今日如此有緣,又在這裡見到二位。”
“連王爺這樣的千金之體,都喜歡逛煙花之地,我們這些做臣下的,又豈能免俗?”嚴柏濤不緊不慢地撂下一句。
郭萬山的手心,立刻冒出了冷汗。這二位怎麼這麼冤家路窄?
“下官見過三王……”
“免了。大家都是便服在外,這些虛禮就省了吧。”穆容成清清淡淡的聲音,一如既往。
“郭大人是在等月蕭姑娘麼?咋,本王今天也是來這兒想聽她一曲的。不如,我們一起坐等佳人,如何?”
聽了穆容成涼如秋水的幾句話,郭萬山背上的汗都下來了。誰都知道,梅妍樓的月蕭姑娘人紅,架子大。每次只見一位客人,從不曾為誰破例。今兒一下子來了兩位泰山北斗的人物,到底見誰?這不就是逼得大家面上過不去嗎?
怎麼辦?怎麼辦?偏偏這時嚴柏濤也冷笑了一下說:“郭大人,恐怕要麻煩你下去給我的下人包祿帶個話兒,就說老夫今日大概要晚些回去了。”穆容成聽了沒說話,只是拿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
“啊,好,好。”郭萬山忙不疊的答應著,同劉金花從房裡退出來。
“還不趕緊去叫月蕭姑娘出來?!沒看見裡面那兩位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