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盜之所以出沒於歙縣,不外乎是因為近日關於下官這個歙縣令藏有數萬金的傳言,甚至還有說是藏在縣衙又或者歙縣預備倉之中,下官實在是百口莫辯。懇請張部院親自巡視一下歙縣預備倉,並清點賬簿,還下官一個清白!”
張佳胤頓時眼神一閃。歷來當官的,哪怕是清官,對於上頭派人來查倉儲,那都是極其頭疼的一件事,可沒曾想葉鈞耀竟然會主動請他去巡視預備倉!他思量了好一會兒,最終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只是褒揚了一句葉知縣果然風骨志氣可嘉,就先把此事搪塞了過去。
等到他藉口要前去府衙見徽州知府姚輝祖,徑直先走,葉鈞耀忍不住向汪孚林問道:“難得這個張佳胤竟然親自跑到徽州來,他卻不肯查預備倉,怎麼辦?”
汪孚林知道葉鈞耀經歷了那麼驚險的一幕,難免會想回報越大越好,少不得寬慰了這位縣尊幾句,什麼不要操之過急之類的。他今天來縣衙是正大光明走的前門,可如今回去卻懶得再走前門繞道回去,自然熟門熟路往後頭穿。可走到一半,他就只見前頭迎面一行人走來,打頭的可不是葉明月和小北?
“汪孚林!”小北本能地直接叫了名字,隨即意識到自己這稱呼在人前不太合適,趕緊含混過去,“我剛去了一趟府城斗山街許家,回來的時候到府衙繞了一圈,據說徽寧池太道那位分巡道剛被南直隸巡按御史給參劾了下臺,如今分巡道沒來,巡按御史蔡應陽卻親自來了!”
汪孚林頓時愣住了。就算是太湖巨盜縱橫東南好些年卻沒抓到,這樁案子算得上不小,可是把應天巡撫和南直隸巡按御史全都驚動了過來,是不是場面太大了?
他正覺得腦袋有些大,葉明月就笑了笑說:“小北迴來後說起此事,娘就差我們去對爹說一聲,你要不要也折返回去再見見爹?”
汪孚林想也知道聽到這個突發狀況,就算自己溜回家去,葉大炮也肯定會把他拽回來,因此只能認命地點頭。只不過,除卻預設了自己會跟著回去繼續商量,他突然很感興趣地問道:“敢問活字典葉大小姐,你既然連張四維的兒子都知道,那麼這個蔡應陽是何方神聖,你也應該知道吧?”
聽到姐姐被汪孚林稱作活字典,小北不知怎的,突然很想笑。而在她那忍俊不禁的注視下,葉明月卻若無其事地說:“張佳胤雖是首揆高閣老提拔的,卻還算不得一等一的親信,蔡應陽卻不同。高閣老執政之後,反腐肅貪,用的巡按御史全都是性格剛烈的人,蔡應陽和雷稽古一樣,深得高閣老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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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六章 挑你巡撫對巡按
應天巡撫的管轄範圍並不是整個南直隸,因為鳳陽在內的好幾個府都歸鳳陽巡撫管。而南直隸的三個巡按御史也一樣,一個管提督學校,一個管鳳陽巡撫所轄諸府縣,一個管應天巡撫所轄諸府縣,但這只是約定俗成的劃分範圍,真要上書參劾的時候,越權越界也並不奇怪。尤其是自從高拱上臺,一直都在嚴厲肅貪,甚至發生過北直隸巡按御史直接參劾河南府同知貪賄,把人趕下臺的往事,讓人摸不清這巡按是否有千里眼,能注意到區區同知。
而這次蒞臨徽州的蔡應陽,正是挾剛剛告倒徽寧池太分巡道之威,說是氣勢洶洶來到徽州也不為過。因為張佳胤住在縣城北面,當年胡宗憲綠野園附近的察院中,蔡應陽就住在府城中臨近徽州府衙的察院中,恰是王不見王的格局。
要說蔡應陽也是聲名赫赫。除了剛剛塵埃落定的這樁案子,就在上個月,他還剛剛參倒了一個通判兩個知縣。儘管他還比不上聲震湖廣的那位雷瘟神,可也相去不遠了!而且相同的是,雷稽古是高拱慧眼識珠一手提拔起來的,而蔡應陽也同樣是高拱一手提拔起來的,甚至可算是半個門生。當然,從前仕途談不上非常順的張佳胤也是高拱提拔的,要這麼算起來,三個人都算一邊的。
可蔡氏和張氏同在南京為官,其實除卻公務往來的場合,平常不見面,不通書信。更不要說有什麼私交。
蔡應陽對張佳胤最喜歡在士林中刷名聲的行徑很不感冒。認為這完全是沽名釣譽。尤其是張佳胤從前居喪在家。不好好守制,竟然還藉著給亡父寫墓誌銘等等場合,從老家跑去瀘州見楊慎,而且又在士林當中開詩社聚文會,總而言之就是壓根看不出居喪的悲慼。要不是他當年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