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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部分

“外頭又發生了什麼事?”

朱翊鈞既然問了,張宏自然就樂呵呵地將六科廊兩個給事中和都察院六七個御史掐架的事說了出來、關係到馮保的乾兒子孟芳,他深知如若自己不說,馮保是絕對不會講給朱翊鈞聽的——這位內相和張居正這位外相一搭一檔,藉著小皇帝年歲還小,基本上不讓他知道外朝發生的事情,又或者說選擇性地只讓朱翊鈞知道其中一小部分,這也是他素來最不滿的一點。

此刻,他繪聲繪色說完之後,就笑吟吟地說道:“外頭都說,這次是張閣老的門生對戰呂閣老的門生,嘴仗打得好不熱鬧。”

“可是,那個汪孚林好像也是呂先生的門生吧?”儘管嘴裡也叫著先生,但那只是對閣老的習慣性尊稱,並不代表朱翊鈞對呂調陽有多少尊重,此刻完完全全是好奇,“呂先生怎麼有辦法讓張閣老的那幾個門生幫著自己的門生汪孚林,對付另外兩個自己的門生?”

因為張四維和張居正都姓張,到小皇帝這裡,張居正就是張先生,呂調陽就是呂先生,而對於張四維,便是稱呼張閣老。

張宏一下子愣住了。哪怕他這個司禮監第二號人物,也完全沒想到,小皇帝竟然會犀利地注意到這一個要點。他有些驚異莫名地看著朱翊鈞,直到發現自己有些失禮,而朱翊鈞則顯然一頭霧水,他方才笑呵呵地說道:“皇上真是慧眼如炬,老奴之前都沒想過這一點。看來,老奴也好,很多外人也好,全都小看了呂閣老。呂閣老這次代為主持內閣事務,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波,很可能是衝著他來的。”

“嗯?”這一次,朱翊鈞直接攢眉沉思了起來,而張宏也沒有進一步解釋。畢竟,面前怎麼都是大明天子,他不帶傾向性地說說外頭的事情可以,但要是隨便臆測猜度,那一旦有什麼問題,李太后哪裡饒得過他?沒過多久,他就看到朱翊鈞嘿然一笑。

“朕懶得多想,橫豎就是那些爭權奪利的事,有馮大伴和張先生鎮著,誰也翻不起天來。那個汪孚林還真是福將,每次都能折騰出一點有趣的事情來,這回更陰差陽錯替朕解圍了。倒是張先生,之前幹什麼要把人放在都察院,而不是六科廊?六科廊好歹也在宮城裡,做事豈不是更方便?都察院掌道御史,和六科廊掌印給事中,品級輕重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就汪孚林那惹是生非的德行,在都察院就已經鬧得天翻地覆了,這要是進六科廊,只怕宮城裡頭都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來!

即便張宏對汪孚林印象不錯,可他身為司禮監秉筆,最不希望的就是宮裡有什麼亂子,因此三言兩語就把話題岔開。礙於馮保的眼線在這乾清宮無處不在,自己為了避嫌,不能在小皇帝身邊呆太久,他盤桓了一會兒就告退離去。可剛出乾清宮,他就只見一個粉妝玉琢的糰子圓滾滾地直接撞了過來。

“張伴伴!”

認出是潞王朱翊鏐,張宏連忙笑著行了一個禮。不等他開口說什麼,朱翊鏐就神神秘秘將他拉到了一邊,旋即低聲說道:“張伴伴,我不想住慈寧宮了。”

聽到這麼一個突兀的提法,張宏吃了一驚。他趕緊看了一眼四周,正想稍稍板起臉來告誡這位潞王幾句,卻沒想到潞王緊跟著就開口說道:“張伴伴,母后成天都只顧著皇帝哥哥,我在慈寧宮住著悶得慌。我也不小了,搬出宮去住更方便,你說呢?”

張宏沒想到小不點似的潞王竟然還有這種意向,登時愣住了。可是,李太后一心盯著萬曆皇帝,對幼子自然有些力不從心,他也清楚,可潞王才十歲就想搬出宮去,這又是為什麼?他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可潞王說出來的話差點沒讓他笑出聲來。

“搬出宮去之後,我想吃豌豆黃就吃豌豆黃,想吃棗泥糕就吃棗泥糕,想睡到早上太陽曬屁股就睡到早上太陽曬屁股!”朱翊鏐說到興起,又使勁拽了拽張宏的袖子,“張伴伴,不然你就幫我對母后和皇帝哥哥說說,放我去就藩也行!”

“我的小祖宗,這話可不能亂說!”這一次,張宏簡直嚇得魂飛魄散。誰不知道,李太后雖說看重長子勝過么兒,但那只是因為長子是皇帝,而幼子將來只會是藩王。等到明年萬曆皇帝大婚,李太后必定會退居慈寧宮,到了那時候,承歡膝下的便是潞王朱翊鏐這個么兒,哪裡會捨得早早放人出去就藩?要讓李太后認為他是挑唆朱翊鏐去就藩,他就算是司禮監排名第二的秉筆太監,哪頂得住?

等好容易哄住了看似天真爛漫的潞王朱翊鏐,張宏稍稍定下心來,這才陪笑道:“殿下以後千萬別再說這話,否則您身邊跟的這些人都得死。您想吃什麼想玩什麼,下頭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