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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今天挑頭幫了大忙的沈懋學,也忍不住好奇了起來,卻比不得張懋修眼疾手快,第一個搶了在手。見張家其他兄弟幾個都湊了過去,之前名次落在三甲,卻並不十分在意的屠隆乾脆也拉著馮夢禎起身過去看熱鬧,一時間,七八個腦袋擠在一塊,沈有容想湊又看不著,最後只能氣呼呼往汪孚林面前一坐道:“汪叔叔你不地道,回頭把草稿給我看!”
“你回頭找金寶就行了。”汪孚林擠眉弄眼地笑了笑,“草稿是陳炳昌弄出來的,金寶也摻了一腳,只不過被我改了一大堆東西。”
洋洋灑灑上萬言,又沒有句讀,汪孚林知道這幫人看完肯定需要不少時間,眼見張敬修這個長兄也讓位給其他人在那看自己那份陳奏,汪孚林就笑呵呵地說道:“各位要是看過沒什麼問題,張大兄就幫我交卷了吧。”
“爹佈置下來的事情,你就這麼上呈,也太不嚴肅了。”話雖這麼說,張敬修也聽說過父親當初在內閣直房確實召見了汪孚林很長時間,如果是為了聽其在廣東巡按過程中的點點滴滴,那就不奇怪了。剛剛他略掃了一眼,卻也注意到汪孚林行文頗為樸實,廣東風土民情娓娓道來,倒比官樣文章吸引人得多。等聽到那邊腦袋湊在一塊一起看的眾人不斷髮出驚咦,他也不由得有些心癢,卻還不得不維持長兄的沉穩。
雖說已經有弟弟在科場超過了自己,但畢竟長幼有序!
偏偏在這時候,他聽到沈有容在那問汪孚林道:“對了,聽說譚家人就要扶柩回鄉,所以譚夫人生前在京城的鋪子出讓了?”
“嗯,就是出讓給的我。”汪孚林見張敬修驚詫地看著自己,甚至那兒看自己那份陳奏的幾個人當中,彷彿也有人豎起了耳朵,他就將老管家說的某些東西略點了點,包括白糧出賣,莊米家用的奧妙。見張敬修等人目瞪口呆,他又提到譚綸厚遣了姬妾,這才繼續說道,“所以,譚家人要扶柩回老家,擔心在京產業別人照管不力,就打算賣出去,這鋪子就和莊子一塊到了我手上。但我想著,之前朝廷如此加恩大司馬,日後其子侄應該也要進京謀求起復,這些就純當我替他們照管照管,回頭再還給譚家,也免得他們來日進京時捉襟見肘。”
“大司馬當了那麼多年官,當初還有人鄙薄他貪墨,沒想到竟然這麼清貧。”說這話的是屠隆,他挑了挑眉,突然問道,“不過,世卿你找誰打理這鋪子還有莊子?”
“所以這才是麻煩!”汪孚林直接一攤手,非常光棍地說道,“實話實說,我雖說出身徽商之家,但家裡那些產業都在南邊,別說北直隸,就說山東也很少涉足,這京師更是一個能做生意的管事都沒有。我都想偷懶地就把鋪子直接租出去,收個租金算數,然後去找個略通農事的管事打理莊子。”
“你不是財神嗎?之前舉薦你為廣東巡按御史的時候,可就是因為那邊平瑤的軍費有缺口。”
突然插嘴的是在場張家幾兄弟當中年紀最小的張簡修,話一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這話大有語病。父親要是追究下來,家裡根本就沒人提過此事,他又是從何聽說的?
可下一刻,他就聽到汪孚林苦笑道:“是啊,我是挺會做生意,可掌櫃都在南邊,總不成讓我這個監察御史去決定那鋪子開什麼店,然後僱掌櫃,請人手吧?那樣的話御史們該樂開花了,終於可以開炮彈劾我。倒是莊子容易一些,但譚家之前地租太輕,那幫人還拖著不給,我就算來日打算還給人家,總不成一接手就去幫譚家催逼舊賬吧?”
“怎麼不行?”因為汪孚林之前只求幫忙進張府,其他的神秘兮兮不肯說,眼下沈懋學終於品出了幾分滋味來。一句反問過後,他便笑呵呵地說道,“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看你還是得對首輔大人說一聲。我聽說遊七在京城地面上人情精熟,回頭可以讓他幫忙推薦幾個人經營起來,等來日譚家人回京,再還給譚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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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三章 來自家鄉的警訊
去了一趟張家,把功課交了,又隨手丟給了遊七一個大包袱,汪孚林回去時自然心情舒暢。當然,對於幾個幫襯了自己一把的老朋友,他也少不得再三謝過。
因為之前沈懋學的幫腔,又聽到汪孚林這會兒的解釋,馮夢禎和屠隆這才知道汪孚林是成心把遊七拉下水。他們全都不是怕事的人,對張居正這位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