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還來不及反對,就只見汪孚林風風火火直接出去了。想到之前在新房裡等人的時候,阿衡告訴自己說,老宅翻修之後,汪孚林特意在家裡設了浴室,雖說剛剛她因為要坐床沒法去體驗,可關上壁門,她還是在床前地坪擺了浴桶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把那些脂粉頭油以及一身燥汗都給洗了個乾淨。想到汪孚林剛剛那一身酒味汗臭確實燻人,她也就乾脆躺倒了下來。目光卻掃見了被壓在幾本話本下的那捲春宮圖。
蘇夫人倒是沒給她這個。反而詳詳細細口述了一遍。鬧得她大紅臉。這東西反而是大伯母葉大太太送的,還神神秘秘暗示說什麼價值千金,真以為她是村婦了。想當初生父胡宗憲還在世的時候,這種東西書房裡到處都是,被她翻出來的時候,胡宗憲還信口胡謅說什麼是正經畫冊,分明欺負她小女孩兒不懂事。想著想著,那壓在記憶深處的臉龐又清清楚楚浮現了出來。她不知不覺便翻身起來,隨即跪坐在床上,輕聲喃喃自語了起來。
“父親……小北也要嫁人了……就是你給我挑中的那個汪孚林。如果你能見到現在的他,一定會覺得這個女婿很對胃口的!等明日拜見高堂之後,我就帶著他去拜祭您……”
剛剛快速洗刷完的汪孚林此時此刻正好走到門口推門進來,聽到這呢喃似的聲音,他微微一怔,隨即就笑著說道:“說得沒錯,但要啟程恐怕得過兩天了。”
小北這才發現汪孚林進了屋子,聽到後半截話。她頓時挑了挑眉:“明天為什麼不行?”
“龍川村你又不是沒去過,遠得很。除非你願意慢悠悠坐滑竿走個兩三天。又或者坐馬車被顛死,明天去倒也無妨。”
“我又不是不會騎馬,幹嘛不騎馬去?”
小北話一出口,就看見了汪孚林那意味深長的表情,登時意識到自己問了傻話。果然,等到汪孚林將擦頭髮的軟巾隨手一扔上了床前地坪,那股熟悉卻又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就聽到了他低沉的聲音。
“就算我很小心很謹慎,你要想明天立刻騎馬,恐怕是不可能的。”
除非我回頭髮明歐洲那些貴族仕女用的側鞍!可這玩意在中國不可能流行!
“你……”
小北一下子雙頰飛霞,待想要說什麼,汪孚林已經上了床來,隨手便掩上了那大紅色的帳子。那一刻,她聽到他又低低嘟囔了一聲。
“爸,媽,兒子終於娶媳婦了……”那一刻,浮現在汪孚林面前的,是記憶中已經有些模糊的親生父母那兩張臉。早逝的他們,想象不到兒子身上發生了什麼。看到了嗎,在這個遙遠的時空裡,我過得很好!
婚房裡頭的大紅喜燭簌簌跳動著,照得那拔步床上的大紅花帳越發鮮豔奪目。
咚咚咚——
砰砰砰——
當敲門聲由輕轉重,最後還加上了叫門的聲音,汪孚林終於從深沉的睡眠中驚覺了過來。他支撐著想要坐起身子,隨即就發現身邊的小北也揉著眼睛醒了過來,頓時苦笑不已。原本的打算是剋制一下淺嘗輒止,可卻沒想到一直禁慾的結果就是一朝解禁立刻無法自拔。結果這一番折騰收拾,再加上昨天辦婚事這一場的奔波勞累,早上根本就爬不起來。聽到外頭又傳來了母親身邊龍媽媽小心翼翼的聲音,他方才答道:“起了,進來吧!”
小北聽到進來兩個字,這才一骨碌起身,卻是揚聲叫道:“別進來,我來……伺候相公就行了!”
說完這話,聽到門外瞬息之間沒了動靜,她才瞅著滿臉訝異的汪孚林,氣咻咻地說道:“沒心沒肺的,要是被人看見,不得丟死人了?”
汪孚林這才想起什麼,拉開帳子,看到地坪連帶地面上一片狼藉的衣服,還有昨晚收拾過後的水盆水跡,他自己的嘴角也不由地抽了抽。幸好新婚次日不用穿昨天那行頭,否則可真的是完了!他心裡這麼想,卻是捋起袖子露出了右手前臂,皮笑肉不笑地說:“話說回來,你真不想讓人看見的是這個吧?多慮了,昨晚上你能有多大力氣,就一個白印,沒兩天就退下去了!”
小北恨得磨了磨牙,等到汪孚林先下床去取了那兩套早就備好的乾淨衣衫,卻還捎帶了一面鏡子過來,她往裡頭只瞅了一眼,登時面色血紅。
都是這見鬼傢伙害的!
PS:嚴打期間,所有那啥啥情節全都和諧,當然讓我寫我也寫不來……(未完待續……)
第四五七章 拜親長
即使昨日那場婚宴一直辦到了深夜,而作為新郎官的父親,汪道蘊比汪孚林更忙,需要應付更多的賓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