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看看寒水,寒水卻沉穩得多,並沒有太多驚奇,顯然是知道些內情的。
笑無情淺笑道,“倒不是特地瞞著誰,這也不算是秘密,只是老三已經跟水榭斷絕關係,我就沒有提過——他已經進了宮,現在,大概是個嬪妃吧。”
——嬪、嬪、嬪妃!?錦地羅瞪大了一雙圓眼,一陣天旋地轉——可、可夏無極公子是個男的啊!!
——滄冥水榭的“老三”,也即是笑無情的師弟——夏無極。
第二十四回
這滄冥水榭裡,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老門主常年雲遊四方,過得逍遙自在,撇下個水榭不管;大師姐跟了男人私奔,最後塞了個兒子回來,就撒手人寰;老三則是“離家出走”的慣常犯,竟然某天一走就“走”進了宮裡,攪得個皇宮裡烏煙瘴氣,魔教匪類妖孽患國,被人越罵越難聽他還越來勁,硬是在滔天的罵聲裡當上了嬪妃。
最後這滄溟水榭裡,彷彿從來都只有笑無情一個人。
而笑無情則對夏無極的做法不置可否,只當他們都死乾淨了。
從接到宮裡來的傳書那時候開始,錦地羅才覺得這個人又活過來了。看來她家公子也是天生“賤命”,享受不了安逸寧靜,非要災禍臨頭才打起精神,躍躍欲試起來。
他淡淡談笑間便輕巧的作了部署,吩咐下去,他並非不將即將到來的風雨看在眼裡,而是對於鄢王此番的挑戰,顯得興味盎然,慵懶淺笑著看對方如何出招。
然而隨即回報上來的一條訊息卻硬是把他臉上剛剛恢復的笑容抹了去——新月失蹤了。
“——怎麼回事?她不是在北滄冥嗎?朔月都在做些什麼!?”朔月的能力怎樣他是很清楚地,如今他手上還有過去水榭一半的力量,怎麼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他當真有對新月上過心嗎!
“回公子,新月姑娘失蹤前鄢王曾出現在北滄冥將羅剎留在那裡,新月姑娘一直親自照顧羅剎從不假他人之手,而兩個人也是一起從北滄冥失蹤,朔月公子亦判斷,是羅剎劫走了新月,如今已經正式與鄢王對立。”
——羅剎——原來是那個女人!
他的確弄不清她和新月之間究竟是何關係,但新月對她一直是不一般,若是她,的確有可能卸下了新月的防備。可是那個女人,卻幫著鄢王劫了她去——那麼,鄢王為何至今不動聲色,沒有用新月威脅他和朔月?是覺得新月還不夠分量,不相信一個女人可以動搖他們兩個?但若是如此,他便不會費力去劫,鄢王,決不會做沒用的事情。
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劫走新月,是羅剎一個人的主意。
若是想到這裡,羅剎的用意便不難判斷。他方才對羅剎升起的殺意便又淡了些——畢竟新月沒有白對羅剎那麼上心,總算這個女人沒有恩將仇報。
朝廷的大軍馬上就會到來,鄢王多半會忙於部署,應該不會有太多精力去注意羅剎的這些小動作……只要,鄢王沒有發現新月。
。
——大軍壓境的感覺,一定會讓笑無情感覺很爽吧。
鄢王臉上淡淡浮起一層笑容,每每一想到那天到來的情景,就感到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笑無情的反應。這麼多年的對手,終於要失去了,說不定今後會感覺寂寞呢。
“主上。”姿姿靜靜來到他身側,鄢王淡淡“嗯”了一聲,“交代你的事情都辦妥了?”
“是。”
“事情交給你去做,我的確不用擔心的。”他笑著看了看姿姿,看似漫不經心的提起,“對了,你手下有幾個人,最近幾天怎麼沒見到……?”
“屬下派他們出去辦事……暫時,還沒能回來。”
“是麼……最近要做的事情的確不少,你那邊若是人手不足,可要儘早說,不要逞強,嗯?”
姿姿只略低頭,藉此掩飾了眼中的情緒。鄢王有此一問,可是發覺了什麼?她知道鄢王不是那麼容易欺瞞的人,只是,她依然想要去賭那一線機會。只要絲絲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不會多費心思。
果然鄢王沒有再問下去,轉問道:“夜叉的傷養得怎麼樣了?”
“暫時還不能起身。”
鄢王淡淡的拂了拂衣袖,看來並未上心,“既然這樣,就只能繼續辛苦你了。暗部的統領只有你們兩個,如今擔子都在你一個人身上,又適逢如此重要的時刻,可不要被多餘的事情分了心才好,嗯?”
姿姿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緩緩抬起眼來——他果然還是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