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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理。

龍天佑疲倦的閉上眼睛,不願再想下去。一個危險的想法,在那濃厚的黑暗中,在那慘淡的月光下,在那寂寞裸露的廢墟上,漸露猙獰。

閉著眼睛,滿心滿腦都是她的影子。睜開眼睛,望著滿室的記憶,一個轉身,便是思念。

走進浴室,讓冷水兜頭澆下來,男人在戰慄的冰冷中得到瞬間的快慰,潮溼的空氣中瀰漫著血的氣息,他深深的呼吸,讓嗜血的快感滲進每一個慾望的毛孔,呼吸,再呼吸……忽然笑了,冰冷慘烈的像只受傷的獸。這世間的路,從來就不只一條。旁門左道,劍走偏鋒,才是他這種人的拿手好戲。

千萬粒水珠落下來,閃著銀白色的光,軟軟的,溶溶的貼著他。不可抑制的快感就這樣爬滿全身,那不是水,是飄雲的嘴唇。男人在冰冷的空氣裡聽到自己清楚鎮定的聲音:

“別怪我,既然你不願意過來,那就只有我過去。”

他要她,已經毋庸置疑。總有某種方法,過程可以暴力,可以溫情,可以強取豪奪,也可以心甘情願。

第二十五章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記得我對你說過,這是《詩經》裡最悲哀的句子。

上班後,飄雲的生活重新步入正軌,過去的時光彷彿一場嫋娜綺麗的夢,被她封印在記憶的流放地,只有看到手心那道宛如掌紋的傷疤時,她才會恍惚的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風雲歲月。

高三二班在短短一個月內,輝煌得氣跑了三位語文老師後,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飄雲的迴歸。蔣逸那小子最會顯擺,在上課前,竟然含淚送了飄雲一束紅玫瑰,卡片上寫著:俺想死你了,逸。

下課後,飄雲出門前將花直接扔進了垃圾桶,氣得那傻小子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像早年的臺灣癲癇派小生馬景濤那樣捶胸頓足,仰天長嘯。

白雨菲一直沒有來上課,飄雲去看過她幾次,她把自己關在暗無天日的小屋裡,誰都不見。她奶奶是個乾瘦的老人,看見飄雲只知道抹眼淚,大罵雨菲的父母沒有良心,悽悽哀哀的抱怨自己苦命。

飄雲被這個小老太太哭得頭都大了,這裡的環境和氣氛壓抑得能把人逼瘋。她開始為雨菲的精神狀況擔憂。

打電話給文惠,問她能不能去看看這個可憐的孩子。文惠聽了只是嘆氣,說這種情況心理調適恐怕已經沒有作用了,還是帶她去看看專科醫生吧。

飄雲蒙了,問,什麼專科醫生?

文惠說,神經內科,你的學生可能已經得了抑鬱症,要抓緊時間,這種病拖的越久,危險越大。

飄雲放下電話後,久久不能言語。

第二天把情況跟雨菲的奶奶一說,老人一下就激了,大罵飄雲胡說八道,死活不讓孩子去。

飄雲滿臉堆笑的耐心解釋:“您先別急,這精神有了毛病,就跟發燒感冒似的,沒什麼大不了。看看專科醫生,對症下藥,很快也就好了。這病就怕拖,時間久了,恐怕要耽誤了孩子。”

老太太淬了一口,睜著一雙鑲滿皺紋的青光眼,把飄雲上下打量了一番,梗著脖子問:“你到底安的什麼心?非得把俺孫女埋汰成精神病,你才滿意是不是?告訴你,俺孫女沒病。你不要血口噴人,當心俺告你誹謗。”

飄雲真是哭笑不得,卻又無可奈何,誰能來救救老人這頑固得像榆木疙瘩似的腦袋?

她還想說什麼,可老太太轉身回屋去了,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多了把一人高的大掃帚,把她當成“四害”掃地出門。

飄雲沒有辦法,只得把雨菲留在那間昏暗的小屋裡,如同把一個定時炸彈扔進高溫火爐。

她知道,這很危險。讓創傷自生自滅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因為心事不會自動消失,只是貌似離去,時刻準備在你不經意的時候捲土重來。

這是她在無數次心靈歷練中得來的切身體驗。時間一點點過去,飽受煎熬的人,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毀滅。這一切她看在眼裡,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只有一再登門遊說,可任憑她銀牙咬碎,好話說盡,老太太就是不鬆口,最後乾脆閉門不見。

事情也只好擱置下來。

十月中旬的時候,學校期中測試,寒城遙遙領先,考了學年第一名。飄雲比自己拿第一還高興,興高采烈的要帶他們母子去城裡最好的燒烤坊慶祝。

寒城嫌貴,怎麼都不肯去。

飄雲於是挑著眉毛說:“你當我是為了你?能考這麼好的成績,柳阿姨的功勞比你大,我是為她慶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