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站在角落,紀南天在此地並不受歡迎,儘管是他將他們帶到這個隱秘之地,暫時躲開追兵,但紀南天的一席話和他造成的影響,已經令他成為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
似乎知道他們要問什麼,紀南天嗤笑一聲,“恩愛夠了,準備一起對付老夫?湛王倒是與傳言所說的不同,並沒有那麼絕情。”
拉住君湛然上前的腳步,南宮蒼敖抱起雙臂,“不必廢話,紀南天,既然你還留在這裡,不如把當年的事說個清楚,我父南宮晉究竟是奉誰之命?他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黑衣半敞,長刀在鞘,南宮蒼敖冷聲之吻,與君湛然說話之時的語調判若兩人,其他人都已經習慣,紀南天卻免不了有所不悅。
“這便是你求人的態度?”他打量了南宮蒼敖一眼,“既然人稱鷹帥,我想,不用老夫再多言,你聽了前面那一半,便該知道後頭那一半才是,但你卻要我親口再說一次……”
他的眼神一轉,轉向君湛然,“莫非是為了說給湛王聽。”
他的話中有話,君湛然沒有理會,“你若知道,就說。”因為他知道南宮蒼敖的本意。
南宮蒼敖斷不會親自對他說,其父南宮晉會下殺手是奉命而為,並非本意,更不會告訴他,南宮晉死於沙場便已是報應,他與他一樣同是此事的受害之人。
這些話南宮蒼敖是無論如何不會說出口的,他不像撇清與此事的關係,卻想讓他釋懷,所以便只能由紀南天來說。
不知是因為君湛然的命令,還是紀南天本就不想隱瞞,也不再賣關子,“當年,南宮晉奉命剷除四皇子,一刀斃命,將屍首呈給瞭如今的平康王,也就是當年的大皇子煌德。此事煌德自然滿意,但兔死狗烹,向來如此……”
說道這裡,他看著南宮蒼敖,“煌德怕他有一日會將此事說了出去,到那時不僅他的顏面不保,更將威脅到他好不容易多來的地位。”
“畢竟,若是按遺照,繼承太子之位,登上皇座的理當是四皇子煌湛,而非他煌德。”陷入回憶,及鹽田看著巖洞深處,彷彿看到了過去。
“南宮晉不愧是南宮晉,這件事在當年做的乾淨利落,沒有被任何人知道,只可惜,他死的太早,煌德不會留他太久的,南宮大將軍忠君愛國之名名揚天下,在煌德想來,就算他聽命於他一時,也不會聽命一世,這麼一個禍患,怎能就留?”
所以南宮晉死了,死於戰場,威名永存,卻沒有人知道,死亡背後的真相。
其實大家都想到了原委,卻還是在紀南天說完之後深深嘆了一口氣,不勝唏噓。
“南宮蒼敖,你就準備在此地等死?我的話已經說完了,該做的也都做了,你和湛王準備怎麼辦?”紀南天忽然發問,在他蓬亂的灰髮之下有一雙格外精明的眼睛,正盯著面前的兩個年輕人。
他不問君湛然,是因為君湛然已無法動手,南宮蒼敖回首,視線中是君湛然垂在身側的手腕。
見他擔憂的目光,君湛然也不覺皺起眉來,“煌沐還未離開,若不找上十天半個月,將此地翻遍,他不會罷休。”
說話間他看著自己的手,像是在打算什麼,南宮蒼敖搖頭,“你想都別想,除非你要廢了自己的雙掌。”
“那你說還有什麼辦法?”君湛然卻似已做了決定,“更何況還不能肯定我的雙手會廢,不過是暫時不能用內力而已,我還可以製毒……”
他的視線朝著洞口之外,莫涼山中草木茂盛,豈會沒有藥草,只要有了藥草,還怕制不出毒物?
“那要多少時日,何況要先出去再說,但眼下……”話還未說完,忽聽隆隆馬蹄聲,震的潭中之水漣漪跌宕。
“有人找到了附近!”肖虎警覺的說,另一頭殊衍跪在地上聽了片刻,起身說道:“聽蹄音已在山中,距離這裡不遠!”
夜梟們是最有追蹤的經驗,自然不會有錯,看來煌沐的人已在近處,這幾日搜山已搜到他們的藏身之處來。
巖洞之外馬蹄聲聲,煌沐來過這裡,沒有找到他們,卻並不代表他再次搜山也找不到,他是鐵了心要翻遍此處每一寸土地。
洞外的嘈雜聲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要是被擒,老夫也沒有辦法了,請湛王自己小心。”紀南天的這句小心不知是真是假,還是準備看他們的好戲,君湛然已不在乎。
南宮蒼敖就更不會在乎了,拂了拂衣襬,他抽出遮日刀,“被擒?這種事怎麼會發生,輸在煌沐手中?更不可能。”
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