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麼,成何體統。”田家富的這聲喝斥,大半卻是為了敲打一下北條,免得自己這個副手老是想著越過自己直接和上面打交通。
可是當北條結結巴巴的把情報告知田家富之後,他的表現比北條適才也好不了多少。參座,剛剛從駐軍司令部內部得到的訊息。駐湖口的第九師團一帶的一個加強聯隊已向都昌開來,最遲後天到達都昌。”從一臉惶急的田家富嘴裡吐出的這條北條從駐軍司令的夫人口中得知的天大的壞訊息,如同睛天霹靂一樣打在屋子裡的每一個人的心頭。
在遭到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後,整間屋子裡的人集體沉默了好一陣子。
最後還是錢紳先開得口。
“馬上電告師部,行動時提前到明天下午。你們每個人從現在開始,必須爭分奪秒的按剛才自修改過的計劃,準備好一切,誰要是誤了事,後果我就不說了,你們自己知道的。”向來在說話時不帶感**彩的錢紳,這回在說這句話的最後幾個字時,竟一反常態的從語氣透出來一股濃烈的殺氣。
“是!”
情勢緊如星火,時間緊迫如斯,在場眾人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都是聰明人,那能不明白提前行動,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領受的命令,這些負責人們便一一出了三平商社各自去忙自的活去了。那個唯一的女士自也不例外,她出了商社後門叫了一輛通霄拉客的黃包車向城南而去。突然,一陣微風吹起了她蒙在面上面紗,露出了這位“蒲牢”中的江西組組長的大半個面龐,若是吳少君在這裡的話她一定會驚詫莫名,只因那是一張對她來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半個小時後,永修縣城新十八軍部。
“浩然,現在是凌晨五半點,起床號都還要一個半小時,你不在家裡享受溫被窩,跑到我這”單身漢“這裡搞什麼亂!”就事論事,作為一個上司在早上被部下從床轟起來的表現來說,黃中將此時的已是很剋制了。
“我的培民兄!你先看看這個。”程家驥這會兒是真的急了。
接過程家驥手上的電報,黃中將起初只是不大地意的掃了一眼,可這一掃下去,他的眼睛就再也離不開那張紙了,眼神也變愈來愈凝重。
“浩然,現在你想怎麼做。”在說這句話時,黃中將的心裡充滿著矛盾。程家驥這些日子在都昌花的那些心思,他是知道的。當初對於這個計劃黃中將也是點了頭的,可眼下情況突變,日軍的援兵一旦開進都昌,之前所花的諸般功夫只能白費。可要是提前下手,他又拿不準有能不能成事,一旦事敗,個人受處分事小,部隊白白受損失就太划不來了。
“軍座!培民兄!事到如今只有博一博了!”程家驥明確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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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直掛雲帆濟滄海(三)
十月十四日下午,武漢,日軍第十一軍軍部。
這裡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雖說這些天來十一軍軍部裡的氣壓從來都沒高過,可這會兒,也太悶人了些。這幢平日裡將星亂閃的大樓裡,現在只能看得到一些低階佐官在參謀部、電訊室裡急匆匆的象沒頭的蒼繩進進出出,不但看不到一個將軍在樓道里走動,就連有實權的大佐們也不知跑到那裡去了,給人一種十一軍正處權力真空時期的錯覺。
那這些十一軍的靈魂人物是不是真的集體失蹤了了!當然沒有,他們就在這一幢裡,只是此時此刻他們的狀態都不是很正常。從中午開始司令官崗村中將就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誰也不許入內。而已升任參謀長的青木少將與他的副手兼對頭副參謀長宮崎少將兩人自上午吵了一架後,乾脆從口鬥發展到了用手比劃,這時正鬥得熱火朝天了,別誤會這兩人正在沙盤室裡推沙盤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個千里之外的程家驥。
日軍第十一軍長官們的新一輪的煩惱起源於,今天凌晨時分,新十八軍主力向吳城發起了攻擊。從目前的作戰程序上看,日方判斷中**隊至少在第一線投入十二個團以上的兵力,否則駐守吳城的七千日軍不可能在半天內就丟掉了三分之一的外圍陣地。從中**隊表現出來的攻擊強度上看,很容易就能得出,新十八軍迫於高層壓力,決意要拔掉吳城這顆釘在鄱陽湖西岸的釘子了。而將武寧一帶的中**隊主力的調兵遣將“蠢蠢欲動”,與零打碎敲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新十八軍突巢而出聯絡起來,似乎更能說明中**隊這回是要大幹一場。
訊息傳到十一軍部。對於吳城在短期內地安全。崗村等人倒是不甚擔心。吳城地防守兵力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