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晉安王府的書房內,二十二歲的晉安王正與自己的王師北鶴先生對弈。
“先生,不知父皇病況如何?雖說回來時,父皇讓我安心出兵,可是父皇中毒在身,我到底需不需要趕往京城?”慕容鉞劍眉一挑,瞅著沉思的北鶴問道。如果燕帝性命攸關,而他不在身旁,可是大大不利。
“殿下勿優,京中的飛鴿傳書說陛下雖看著兇險,但無性命之憂,想必是有人慾藉此阻礙我們出兵。”北鶴放下一子,抬頭淡笑道。
“可是,先生,你看眼下這時局似乎不利於你我呀?”慕容鉞手執一子,目色幽幽地望著北鶴。顯然京中的傳言,讓他頗為不安。
“這件事確實詭異,一定是有人幕後故弄玄虛!”北鶴微微凝神,目含憂慮道。
“恩…咱們軍隊已經集結,只待揮師南下,卻偏偏遇到這樣的怪事,”慕容鉞突然眉間一跳,“難道是有人想組織我們南侵不成?”慕容鉞有些憤然。
“哼!”北鶴輕哼了一聲,“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誰也阻止不了,我本不指望朝廷能給足夠的軍餉,我早已吩咐倚雲閣在西川的巴蜀悄悄購了一批糧食!”北鶴摸了摸自己的長鬚道,深黑的眸中漂浮著些許傲然,無外乎是有人怕二皇子立了功,軍威大展而已,朝中那些雕蟲小技他還不放在眼裡,這些年的爾虞我詐他早已看透了,也看煩了。甚至,他已經不想去跟他們周旋,高傲如北鶴,他斷定大燕終究會掌握在晉安王手裡。
“那就好,還是先生有遠慮。”慕容鉞放下一子,不過轉瞬他又想起另一件頭疼的事,“先生,都一天過去了,那江姑娘還是不肯動身麼?”慕容鉞擔憂道。
一提起那江梅,北鶴著實苦笑不已,她自從入府後,竟是在府上過得如魚得水,就連府上的一些丫頭婆子們都已喜歡上她了,昨夜傍晚收到京中傳訊時,他便親自去請江梅入京。結果她一反平常喜笑顏開的姿態,臉色霎時就拉了下來,說是絕不離開王府。北鶴苦思無果,本想著人將她綁去時,那九竹卻偏偏擋在屋子門口,竟是任何人都不敢入內,而這畢竟是王府,他也不好讓侍衛大動干戈。所以耽擱了一天。
北鶴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他真不該把江梅抓進府內,如今倒是落得左右不是人。京中藉此生出嫌隙之言。而江梅這邊也不搭理他。
“放心吧。明日一早定讓她出發!”北鶴淡然答道,無論如何自己得想辦法搞定江梅。
次日一早,北鶴便立在江梅所居的清芷齋門口。北鶴瞅了瞅朝陽,約莫著已經辰時三刻了。江梅也應該醒了。那江梅依舊沒有開門的意思。
於是北鶴便在外間喊道:“江姑娘。你不是說醫者以救人為本分嗎?我大燕陛下也是人呀,你將他的生死置之度外,不是有違醫德嗎?”
自然。裡間的江梅早已醒了,她之所以這麼做就是想給北鶴一個下馬威,告訴北鶴,她江梅也不是好欺負的。
過了一會後,江梅示意九竹開了門,她緩緩踱步至北鶴面前,悠然道:“先生,你別忘了,是你將我囚禁在王府,怎的說我不去救人呢?倘若此刻我在曉月樓,恐怕早就騎快馬飛至京城了。”
北鶴苦笑了一聲,他第一次對一個丫頭如此無奈,這些日子江梅在他王府內的所作所為他都心知肚明,在他眼裡江梅不過是一個愛玩樂的年輕丫頭而已。
他心知江梅對把軟禁她這件事耿耿於懷,遂長嘆了一口氣,道:“姑娘,先前是我的不是,先佔了你的曉月樓,後又將姑娘帶至王府,北鶴有些魯莽了,望姑娘不要怪罪!”
江梅聞言,先是瞪大了眼睛盯著北鶴,她死活都不相信孤傲不已的北鶴居然會跟人道歉,遂忍不住得意道:“哎呀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先生居然向江梅賠不是來了,哈哈…哈哈…”江梅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
而北鶴倒也絲毫不囧,大丈夫能伸能屈,畢竟確實是他有錯在先,畢竟他侵吞了曉月樓那麼多銀兩。
“先生,那曉月樓怎麼說?先生得了多少好處,相信自己心裡清楚!”江梅突然止住笑意,嚴肅道,北鶴根本沒找到曉月樓收集情報的證據,無非是眼紅曉月樓的收入,而如今朝廷能給他的軍餉有限,他可謂是乘火打劫。
“哈哈…。姑娘莫要生氣,其一,曉月樓在王爺的治下,挪用它的銀兩也不是大事,其二,等王爺大業一成,倒時候如數還給曉月樓罷了,而且我還會讓曉月樓在大燕好好的開下去!”北鶴神態瀟灑,安慰道。
江梅輕哼了一聲,北鶴說的這些跟沒說一樣,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