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珩心中一喜,自那夜之後,他是生怕江梅一直男扮女裝下去,今夜能再睹芳姿,已令他雀躍不已。
沐簫和心中也有著些許高興、些許憂愁,雖說昨夜江梅因他一問而飄然離去,但再次見到她的真身,那種感覺又全然不同,似乎那莫名的心痛和傷感又回來了般,於是他瞧著江梅的神情也多了幾分歉意和傷懷。
江梅見二人一個微含笑意喝著酒,一個低頭始終不言語,只得主動問道:“殿下急召江梅來,有何事?”
江梅一問,蕭墨珩與沐簫和均是啞然,二人似乎因她的出現而忘了正事。
蕭墨珩失笑,遂斂了斂神色,道:“姑娘,今夜慕容鉞親自率軍來偷襲,我已讓高熾將軍親自迎敵,這是他們連續四次夜襲中出兵規模最大的一次,這燕軍還真是驍勇善戰!”
江梅估摸著襄陽城內應該已經斷糧了,遂急忙問道:“殿下,今夜出戰的燕軍將領有誰?”
“是李道林與範吹雪,他們各領了兩萬兵馬,來勢洶洶,似乎欲決一死戰!”沐簫和接話道,神色有絲擔憂。
“對,燕軍前三夜一旦偷襲不成,便會立即回城,而今夜,他們似乎有意攻破我們的封鎖線!”蕭墨珩補充道。
江梅緩緩踱步,凝神沉思了一會,心中突然明瞭,遂轉身笑道:“殿下,世子,這是北鶴的疑兵之計,飛廉與連城安已經奔往武關,而北鶴自然要遣燕軍最善長途奔襲的張泰去攔截,而如今襄陽城內已經斷糧,我猜…。北鶴今夜一定帶人撤離襄陽城,慕容鉞親自帶兵來襲,表面上是想一舉擊敗我們,實則是為了掩護北鶴北撤!”江梅堅定道。
蕭墨珩與沐簫和聽了她的分析,頓時豁然明瞭。
“覃信!”蕭墨珩對著立在帳側的覃通道。
“在!”
“你迅速趕往前線,將姑娘的意思告訴高熾,讓他設法咬住慕容鉞的尾巴!另外傳陶亦然與尚志!”
“遵命!”
覃信出帳後,沐簫和便問道:“殿下這是要追擊北鶴嗎?”
“正是,長安可不是襄陽,四塞堅固無比,所以必須讓北鶴大傷元氣,不然如何拿下長安!”蕭墨珩深慮道。
沐簫和一愣,他沒想到蕭墨珩居然計劃進攻長安,如此說來,他也是做了周全的準備,看來他志在北伐,一舉滅了大燕,擊退北鶴不過是他的第一步計劃。蕭墨珩真是好氣魄、好謀略。
正當沐簫和沉思之際,陶亦然和尚志便著了一身戎裝,走了進來。
“殿下,世子!”二人拱手行禮。
蕭墨珩也不囉嗦,趕緊吩咐道:“你們二人各領一萬兵馬,立即前往新野附近,阻擊北退的燕軍,然後順勢進攻順陽郡,接應飛廉與連城安兩位將軍!”
“得令!”二人齊聲道,隨即快步退了出去。
待二人一走。江梅便吩咐九竹去遣嶽華走一趟南鄉,讓慕白從西側追擊北鶴。
正當蕭墨珩與江梅佈局之時,沐簫和一直淡淡地瞧著他們二人,他突然感覺到他們二人似乎一直很配合,而且他也敏銳地發現了蕭墨珩對江梅有著別樣情愫,他心突然一緊,一種可怕的念頭縈繞腦中,“江梅不會是蕭墨珩的人吧!”沐簫和緩緩側過身子,不讓二人看到他異樣的神情,如果江梅真是蕭墨珩的人。那麼江梅所做的一切都說得通了。他們倆顯然是想北定中原。收復故都!
沐簫和漸漸平復下來,轉過身子,望著蕭墨珩道:“殿下志在北伐嗎?”沐簫和問這話時,眼中的餘光卻在注意著江梅的神色。
他發覺二人臉色很平靜。而江梅同樣也看著蕭墨珩。只是眼中沒有絲毫的詫異。反倒是一種肅敬,是一種謀臣對主上的仰望。沐簫和心裡微微嘆道:她真的是蕭墨珩的人。
蕭墨珩緩步走進沐簫和,目光堅定道:“不錯。墨珩此生的願望便是北定中原!”
“然後平一天下,登上九五至尊是嗎?”沐簫和平視他,冷冷問道。
蕭墨珩先是頓了頓,隨即大笑道:“哈哈…。世子是明白人,我蕭墨珩也不想隱瞞,我確實有澄清宇內之志!”他雖知沐簫和是蕭墨琤的人,但他也知道沐世子心胸坦蕩,是一個真性情男子,他願意與沐簫和赤誠相待。
沐簫和點了點頭,淡淡道:“多謝殿下的坦誠,”隨即他瞅著一臉淡漠的江梅道:“所以…。姑娘便是為七殿下效力了?”語氣竟是冷漠至極,似有著責備之意。
他不怪蕭墨珩,他早知蕭墨珩有奪嫡之心,只是他恨的是江梅,蕭墨琤對她推心置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