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江梅抬起腳步,朝院外走去,
“容與,你查查紀若思、華瑔和潘陽仲三人私下是否有來往,又都跟誰來往較頻繁,一定要詳細,但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明白。”容與謹慎答道,
如果能查出他們幾人與誰關係密切,或許能查到當年害死雲家的主謀之一。
“另外…。”江梅邊走,邊朝著跟在她另一側的九竹道:“九竹,想辦法阻止華纓和沐世子查探雲府的事情,當然,還要不留痕跡,不能讓他們懷疑。”
“九竹明白!”
隨後江梅沒說什麼,九竹攬住她的身子,與容與二人帶著她施展輕功,悄悄地離開了宣陵寺。
第三十五章 東宮夜亂(一)
是夜,江梅輾轉反側,徹夜無眠,直到清晨她才約莫睡上了幾個時辰,晌午過後,她才醒來,待她用過午膳後,容與從外面走了進來,道:“小姐,宮中似乎想對婉荷動手。”
江梅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來回踱步沉思了半晌,“既然已經管了,便管到底吧!讓人護她離開,不留痕跡,如果宮中查起來,往六皇子那邊使。”
“容與明白,不過,小姐不要太心善,不是所有人都能顧得過來,太子既然處在太子的位置,那也是他的命。”
江梅偏頭看著容與,容與是她最得力的下屬,不但可靠老道,且心有謀略,善於把控全域性,也正因為此,江梅才放心把府上一眾事宜交予他處理。
“好!我會把握好的。”江梅開口回道。些許是太累了,過了不久,她又躺在榻上,一個人沉思起來,她回想著昨夜華纓與裴風晚的話,心裡有著傷痛,也有幾分喜悅,漸漸地,又睡了過去。
午時的含章殿內,殷後正靠在榻上歇息,一內侍悄悄走近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娘娘。”
殷後緩緩睜開眼,看一眼來人,見是眉色帶憂,便瞥了一眼旁邊的侍女,那宮女會意退了出去。
此人正是大長秋黃錄豐,大長秋為皇后宮中品級最高的宦官,主宣達皇后旨意,管理宮中事宜,為皇后近侍官首領。
黃錄豐扶著殷後坐起身子,便給她遞上一杯茶,便在她耳旁低聲說道:“娘娘,那位畫坊的女子被人帶走了,我們的人趕到時已經不見蹤影。”
殷後細眉一抬,怒道:“我早猜那個女子來歷不明,現在瞧來,指不定是誰派來的呢?”她眼中一絲毒恨的氣息閃過。
“娘娘,臣還收到一訊息,說是九皇子最近跟裴家來往頗為密切,聽聞還讓人往裴府送了些象牙簟子,經常邀裴府的裴蘭英出去遊玩呢。”黃錄豐低垂著眼,繼續說道,
殷後嘲笑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看裴家是準備另擇新主了,太子妃如今身懷六甲,還未臨盆,他們就等不及結交九皇子了。”
黃錄豐心中也頗為憤怒,裴家終究也是見風使舵的主,“不過,娘娘,裴家是一棵大樹,如果輕易放棄,恐怕……”他話歲未說完,但殷後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裴家是五大士族之一,裴蘊掌中樞機要,裴巖居武昌遏制袁氏,裴蘊的妻弟劉機為豫州刺史遙衛京城,裴氏的親信故吏遍佈朝中,如果失去了裴家的靠山,那太子就沒任何機會了。
“已經靠了裴家這麼多年了,太子不還是這副模樣。”殷後竟是又傷心地抹起眼淚來。
“娘娘,臣說句心裡話,解鈴還須繫鈴人,這終究得靠太子殿下自個兒啊。”黃錄豐憂慮道,他一想起太子就頭大,這麼多年來,太子醉心書畫,於政事上並無大的建樹,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儲君的風範。
殷後蹙了蹙眉,神色頗有些心酸絕望,為了這個兒子,她早已操碎了心,她摸了摸額間的皺眉,那一條細紋不是因他而生。
黃錄豐瞅了瞅殷後的神色,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一個宮女急急忙忙跑進來,神色驚慌不已,她撲通跪下急急說道:“娘娘,娘娘,東宮傳來訊息,說太子妃和孔良嬡都快臨盆啦!”
皇后一驚,身子一僵,便準備起身,黃錄豐連忙扶住,“請太醫了沒有?”皇后邊起身便問道。
“已經傳太醫了,不過,太子妃情況不太好。”宮女瑟瑟回道。
“走,擺駕東宮。”殷後是過來人,心知女子生產是極其危險的事。於是帶著宮女內侍便往東宮疾步趕去。
待殷後趕過去時,東宮內已是慌亂不堪,一邊是太子妃臨盆難產,另一邊孔良媛也已經開始腹痛。
這時太子正坐在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