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並不光彩的緣故,大多數人都沉默著,只有少數人在交頭接耳的說些什麼。張哲騎著一匹灰色的馬,默默的跟在隊伍的最後面,看著周圍,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走了一天,車隊終於到了路上第一個補給站,河陽衛。
“天色不早了,大家也都累了,今晚我們就在這裡過夜吧。”紅衣將軍站在隊伍前列說道。
所有士兵都放鬆了下來,一天的行軍,早已讓他們勞累不堪,把馬交給了馬伕,張哲也跟著士兵們一起上樓休息。
公主的轎子在剛剛到驛館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張哲他們這些人此刻就和普通計程車兵一起,睡在了給士兵安排的客房內。
“哎,累死我了。”張哲剛剛進入房間,就聽到一個士兵躺在床上喊道,見張哲進來,坐了起來,問道“小兄弟不眼熟嘛,不知是哪個營裡的啊。”
張哲年紀輕輕,又沒有半分大戶人家子弟的架子,是以這個士兵還以為他是哪個營裡的新兵呢。
“這位大哥說笑了,小弟名為張風,是四皇子府裡派出來隨軍的。”張哲微笑著朝這個士兵一拱手。
聽到是四皇子府上的人,這個士兵神色一凜,趕忙坐了起來,神色恭敬的叫了聲,“大人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張哲會和他們住在一起,這些人,可都是各個皇子身前的紅人,惹不起啊。
他不知道的是,各位皇子之間的關係,並不像表面上那樣和睦,互相之間暗地裡造就不知道交過了多少次手。這次派出來的人,都是各個皇子有意培養的物件,把他們放在一起,難保晚上不下黑手。那名紅衣將軍早就想到了這點,才會將這些人有意隔開。
看到士兵的表現,張哲也沒說什麼,這些日子,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多了。放好東西,洗了個腳,張哲就爬上了床。
“不知道大哥怎麼稱呼?”黑暗中,張哲問道。
“額,我叫柳徹,不知大人您?”士兵有些惶恐的問道。
“我叫張風,我可不是什麼大人,和你一樣,是個普通百姓罷了,只是家裡有些門路,所以才來這裡混點軍功,以後我就叫你柳大哥了。”張哲笑道。
“對了,柳大哥,這次我們一共來了多少人啊,我看似乎人不是很多啊。”張哲說出了心中的一個疑問。
“我們神機營來了八十多人,驍騎營來了二十多人,加上各大王府的人和隨軍的雜役,大概一百五十人吧。張風兄弟,你問這做什麼。”柳徹不解的道。
“哦,沒什麼,問問而已。不早了,我先睡了,明天早起呢。”說完,張哲就不在響了。
一百五十人,假如碰到一般的小賊,的確是夠了,況且朝廷的部隊,也沒有什麼強盜敢來打主意,作為一個強盜,這點覺悟還是應該有的。
但四皇子既然說了這次出行不會平靜,就應該不會騙自己,那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力量才會打這支和親隊伍的主意呢。
張哲覺得自己隱隱抓住了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是什麼,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管他呢,到時候再說吧。”張哲見想不出什麼,也就不再多想,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李將軍,據探子來報,今日我們的行進路線周圍,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士一直跟著,看起來,都不是善良之輩啊。”在驛館的一間房間內,一個穿淡紅色衣服的年輕將領對紅衣將軍說道。
“這次和親,陛下只允許我們帶最多兩百人,說是境內十分安全,沿途也有人接應,無需大軍保護。這個命令,怕是有些別的含義在裡面。”被稱為李將軍的人看著天花板,緩緩說道。
“將軍,那些人怎麼處理?”年輕將領又問道。
“任其自然,這些人,動不得。”將軍頓了頓又道“對了,孫尚,這裡有一封我的信,你連夜帶著這封信去京城,交給我母親。”
“是,將軍。”
“完事以後,你就不用回來了。”李將軍又道。
“啊,將軍何出此言?”年輕將軍有些不解。
“沒什麼,你往來也甚為辛苦,驍騎營的弟兄也需要你去訓練,你就留在京城吧,留營文書我已經寫好了。”
“是,將軍,那你自己保重,孫尚,必定不負將軍所託。”年輕將軍拱了拱手,拿過信就離開了。儘管對李將軍的決定有些疑惑,但軍令如山,他是不能違抗的。
“看來,我剛剛攻擊那些窮酸書生們,馬上就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了啊。”李將軍自嘲的笑了笑,拉上窗簾,解衣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