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道:“姐姐病得這樣,怎麼不早說?”
端貴妃喘息笑笑,道:“早說空讓妹妹擔心,妹妹總算在我死前趕來了”。
季寶珠看著端貴妃的笑容覺著心酸,道:“姐姐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端貴妃灰暗的眼神亮了一下,喘了幾口氣,道:“姐姐在這宮裡沒什麼親近的人,有一事相托”,說吧,又大口喘氣,季寶珠忙用手輕輕為其摩挲胸口。
端貴妃稍頓,提上一口氣,一字一頓道:“賢兒被她父皇派去西北勞軍,賢兒年長可封王,單獨立府,妹妹設法讓他離開京越遠越好,我已立了遺書給皇帝,妹妹從旁幫著求求皇上,妹妹的話皇上是聽的”。
季寶珠知道她不放心自己死後留兒子在這兇險的皇宮,端貴妃說完,期冀地看著她,又道:“妹妹想辦法保住我的賢兒,姐姐九泉之下感念妹妹大恩”
季寶珠怎能讓一臨死之人失望,也不管此事是否一定能行,鄭重地點點頭道:“姐姐放心,妹妹一定盡力”。
端貴妃這才表情鬆弛下來,慢慢地闔上眼睛,季寶珠覺著她的手越見冰冷,知道救治無望,淚水盈眶,朝外喚道:“來人”。
芳春和端貴妃的宮女跑進來,季寶珠道:“稟告皇上和皇后就說端貴妃娘娘病危”。
說吧,又傳喚太醫。
子夜,端貴妃走完了她淒涼的一生。
次日晚,季寶珠坐在燈下想著端貴妃的事傷心,聽見門外一聲:“皇上駕到”。
季寶珠剛站起身,蕭昂自掀了灰鼠棉簾子進來,季寶珠蹲身福了福,即被蕭昂拉住,燈下定定地看著她,微微有點感傷道:“愛妃答應朕今後不讓朕為你擔心”。
季寶珠笑著調皮道:“嬪妾有什麼好擔心的嗎?”
蕭昂攬著她在榻上坐下,目光溫柔至極,道:“愛妃,你生晟兒不知朕有多麼擔心,朕真怕你突然不告而去”。
季寶珠發自內心道:“若用嬪妾的命去換晟兒,嬪妾也願意”。
蕭昂一把拉她摟在懷裡,緊緊地,不住搖頭道:“對朕來說,愛妃的命比任何人命都重要,朕當時想,沒了愛妃,朕擁有一切,與何人分享”。
蕭昂聲兒越來越低沉,“這麼多年,朕失去很多,不想連最後僅存的寶貴東西也失去”。
季寶珠感受到蕭昂胸口的起伏,季寶珠手敷在他胸口,輕聲道:“嬪妾明白皇上的心意”。
蕭昂卻突然道:“端貴妃死前留了封信,想讓賢兒異地封王,朕還沒想好,賢兒還小,缺乏歷練,一個人遠去異地,朕怕他不能獨擋一面”。
季寶珠正愁這話無法開口,宮規后妃不得干預朝政,可巧蕭昂先說了。
季寶珠裝作不知,片刻道:“皇上既不放心,何不派個能臣跟了去,這樣皇上就免了擔心”。
蕭昂嗯了聲,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待朕想想派誰去合適”。
二人說著話,蕭昂身子漸漸熱起來,從季寶珠有了身孕到生產,他便沒有碰她的身子,此刻,懷中溫軟嬌軀,令他把持不住,他手腳開始有了動作,片刻功夫便顛龍倒鳳,行了雲雨。
夜已深了,季寶珠看眼身旁躺著的蕭昂,蕭昂睡得沉沉的,這陣子朝事繁忙,他一定累了。
季寶珠悄悄披衣下床,走去東稍間,輕輕拉開東稍間格子門,南窗下矮杌子芳春聽見門響,抬起頭,看是主子,就要站起身,季寶珠示意她別動,走到床前,看晟兒嘟著小嘴正睡得香甜,季寶珠笑了。
走回西暖閣,又悄悄爬到炕裡頭,看蕭昂手裡卻抓著枕頭摟在懷裡,大概以為懷中是季寶珠。
季寶珠輕輕挨著炕裡牆躺下,不知過了多久才睡去。
安王府
安親王蕭乾今兒早起陰沉個臉,陪在身邊的王府總管關公公,心裡明白,這關公公是自小便侍候蕭乾的太監,蕭乾封王后,跟他來到王府隨侍左右。
關公公小心翼翼地說:“王爺時辰到了”。
蕭乾沒有說話,點點頭,關公公在前,蕭乾在後,來到王府後院的一座大殿門前,關公公開啟鎖,這裡平常無人來,全府上下都知道,這是王府禁地,沒人知道里面是什麼,平素夜晚這裡還透著一股陰森,因此,府裡的人走路儘量繞開這殿宇。
“吱嘎”一聲大門緩慢地開啟,二人進去,繞過影壁,只見正中的牆壁上高懸一幅精美的繡像,薄絹上繡的女子,眉目清秀,神采飄逸,生動逼真,栩栩如生。
關公公用浮塵彈去案几上灰塵,在鎏金六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