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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相府朱門深苑,庭院雍容,前庭廣闊可容車馬,卿塵隨著夜天湛步入其中向前看去,突然停住腳步,說了聲:“這裡不是有個大魚缸嗎?”話說出來,她自己先吃了一驚,彷彿那刻思維遊離了一下,擺脫了心神的控制。

身邊眾人齊齊看她,鸞飛望了望空闊的中庭說道:“這裡從我記事起便是四面植樹,中間留空,從沒有過魚缸。”

“哦。”卿塵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卻聽鳳衍問道:“你可知是什麼樣的魚缸?”

卿塵側頭笑道:“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這裡該有個魚缸。非常大,而且一邊白色一邊黑色,中間像是太極圖樣的隔開,太奇怪了,哪裡會有這樣的魚缸?”

鳳衍眼角輕輕一動,說道:“其中白色裡面養了黑魚,黑色裡面養了白魚,本就是一副太極陰陽八卦圖。有這太極魚缸之時鸞飛也還在襁褓之中,府中也只有一些老人知道。”他眼中此時沉穩萬千也掩飾不了一絲激動:“你可還記得別的事情?”

卿塵茫然搖頭,鳳鸞飛說道:“父親,姐姐被惡奴騙走之時還不足三歲,恐怕記不得多少事情,但她身上的銀蝶和女兒的一模一樣,這點是絕不會有錯的。”

鳳衍返身對夜天湛道:“多謝七殿下當日搭救了卿塵,才有今日老臣一家團聚,老臣感激不盡。”這言下之意已是將卿塵真正當做了丟失的女兒,卿塵下意識的蹙眉望向夜天湛。

夜天湛對她微微一笑,說道:“鳳相言重,不如先帶卿塵見見夫人再說。”說話間往靳妃那邊看去,靳妃挽著卿塵的手說道:“內眷閨房多有不便,我陪你一同去。”

卿塵無由拒絕,同靳妃一起隨鳳衍入了內室。屋中飄飄淡淡的盡是藥草味道,入眼一副牡丹花開描金屏風,其後碧紗垂幔中躺著的一個沉睡中的婦人,似乎曾經保養的很好,但是顯然久受病痛之苦,面上已經失了神采。

鸞飛請了兄長在外陪夜天湛說話,自己隨後而來。卿塵行至榻前細看左相夫人的臉色,出於醫者的本能伸手搭試她的脈搏,心中一凜,回頭問道:“是……心疾?”

鳳衍沉聲道:“宮中醫侍也是這麼說,自來已有多年,只是這些日子越發不好。你姐姐纖舞亦患的同樣病症,更是早早便不治了。”

卿塵下意識的抬手撫上自己胸口,靳妃見她神色微變,想起什麼事來,說道:“卿塵,這是不是和你一樣?”

鳳衍和鸞飛愕然相視,卿塵輕淡點頭一笑,對鸞飛道:“可否讓我試試你的脈?”

鸞飛遲疑在榻旁坐下,將手交給她,她細細的診了一會兒,說道:“現在看來是無恙,雖說夫人的病症並不一定會牽涉所有子女,但你自己也要小心。至於夫人的身子……心氣鬱結已久,沉痾固滯,大概只能保兩年無恙。”

鸞飛反手握住她驚問:“兩年?醫侍說能熬過今冬便不錯了。母親這幾天時好時壞,我們都……”說著略有些哽咽。

卿塵低頭想了想:“若用藥劑配以金針調理我倒有些把握,但也最多兩年,而且要好生調養不能受半點兒刺激,驚憂怒痛都需謹慎避免,即便是大喜大笑也不宜。”

鳳衍嘆道:“不想你竟還通曉醫術,她這一生便是為兒女傷神,之前傷心纖舞一病不起,現在若是得你們兄妹承歡膝下,說不定便有些起色。”

卿塵聞言回頭看了看床上氣息微弱的病人,不忍出言否認,靜眸淺笑,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細細囑咐了鸞飛一些事宜。臉上淡淡神情落在鳳衍眼中豈會看不出她心下躑躅,出門時落後一步和她並肩而行,待鸞飛與靳妃走的遠些,鳳衍似是漫不經心閒話道:“為父自知這幾年與你虧欠不少,今天看來難得七殿下有心,你認祖歸宗後我自會給你安排一樁好姻緣,到時候便是兩府之內雙喜臨門。”

卿塵怎也不料他有這番話,幾乎停步想了想,才醒悟到他在說什麼,事情似乎突然脫離了想象。

待要抬頭作答時,已然到了外室,夜天湛正與鳳家大公子鳳京書說話,含笑的眼神明若朗月,輕輕帶往她身上,眸中眼底浸透了溫柔神色,毫不避諱的看著她。

一時間無語,卿塵靜靜低下了頭,鳳衍見到此情此景便當女兒家羞怯,深深帶了一笑,端得意味深長。

上卷 第19章 紫藤花輕是誰家

清燭爆開了燈花,輕輕“噼啪”一聲。

卿塵抱膝坐在榻上,怔怔的望著不遠處的銅鏡,每當看到這樣的面容,依然心中模糊,不知是誰,不知身在何處。

雪膚花貌映了燭火,籠上淡淡的嫣紅,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