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衛的殷勤備至,讓身邊的人都瞠目結舌,他一反往日的硬漢模樣,跟在丁競後邊就像個小媳婦一樣。要不是獄規有規定不可以躥鋪,連衛怕是天天都要和丁競膩在一起。
在外人看來,連衛就是上趕著要和人家丁競好,人家丁競偏偏看不上他,不甩他。時間久了老九他們就看不下去了,找了機會把丁競堵在角落:“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啊,阿衛看上你是給你面子,要不是有他罩著,你現在早不知道被多少人上了。”
丁競漠然的看著圍住自己的男人,一聲不吭,只是那眼底的寒意越聚越神,垂在兜裡的拳頭漸漸攥了起來。
老九對身邊的幾個人示意,坐在一邊翹著腿:“今兒不給你點教訓,你就不知道自己現在過的有多舒坦。”
連衛剛走進來就看到一群人圍著丁競,腦子一懵,掀開人群就跑了進去,滿眼猩紅的瞪著老九他們:“你們幹什麼!”
老九狠狠的看了丁競一眼,把連衛扯到一邊:“不就是長得細皮嫩肉了點嗎?你到底稀罕他啥?”
連衛陰著臉,用力拍了拍老九的肩膀,一字一頓道:“九哥,我和他……是我對不住他,你別再找他麻煩。”
連衛退後一步,眼裡暗沉一片:“他是我的命,你說我稀罕他哪裡。”
丁競站在他幾步之外,自然將他這句話聽得真真切切,俊美的五官紋絲不動,心底卻劇烈的顫動著。
連衛回頭看著丁競,一步步走過去,伸手覆在他短短的發茬上,勾起嘴角露出壞壞的笑容:“你再嫌棄老子,老子也認定你了。”
丁競胸口起起伏伏,最後面無表情的揮開他的手:“無聊。”
連衛:“……”看著丁競挺拔的背影,連衛露出一絲苦笑,為什麼非要到這種境地才知道誰最重要。他和丁競,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
日子緩緩前行,連衛發現丁競每週都會被陸警官帶走一整個下午,到飯點了再送回來。他告訴自己別瞎想,丁競怎麼可能和條子扯上關係。
可是每次看到陸警官那張還算帥氣英俊的臉,他馬上就淡定不了了,幾次試探著問丁競:“陸警官都帶你去幹嘛了?”
丁競懶洋洋的看他一眼:“沒幹嘛。”
“他不會……以權謀私,趁機讓你做什麼吧?”連衛說這話時表情極其不自然,他也不是沒聽過有些獄警有這方面的癖好,雖然陸警官看起來挺人模狗樣的。
丁競皺著眉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不是你。”
短短一句話,把兩人之間最不堪的一面重新撕扯開,若不是連衛那次把持不住犯了錯,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連衛吸了口氣,兩人此時正坐在操場曬太陽,周圍聚集著不少人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的。上午的陽光和煦溫暖,熱騰騰的籠罩在他們身上,可是他此刻卻心底發寒。
丁競總是這副樣子,他也會疼,也會有心灰意冷的一天。連衛默默坐在那裡不說話裡,嘴裡叼著一根枯黃的草莖,濃密的睫毛微微垂著,滿臉失落。
丁競看了他一眼,唇角動了動:“只是幫他一個小忙。”
連衛驚訝的扭頭看著他,丁競願意向他解釋,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原諒自己了?他欣喜的把叼著的草莖吐出來,伸手就去抓丁競的手。
丁競卻不著痕跡的移開,目光淡淡的直視前方:“只是告訴你一聲,沒別的意思。咱們是哥們,就這麼簡單。”
連衛看著丁競深邃的側臉發呆,這個人在想什麼,他越來越不明白了。有時候他覺得丁競心裡明明還有他,他看自己的眼神,雖然刻意偽裝,但眼底的溫情卻掩藏不了。
可是每次面對自己的示好,他卻表現的更加冷淡,這是什麼意思?欲擒故縱嗎?
***
直到某天晚上丁競病發,陸警官將人直接送進了醫院,連衛呆呆的站在原地,只能眼睜睜看著丁競痛得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一起,被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上擔架。
丁競得了腸癌,連衛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腦子一片空白。
他以為世界上的事情很簡單,犯錯了,總有機會給他改過。他傷害了丁競,總有一天可以彌補回來。只要加倍對他好,只要耐心哄他,丁競永遠還站在那個地方等著他回頭。
連衛的心被狠狠刺痛了,好像有無數把利刃將他的心攪得血肉模糊。他不能想象這個世界沒有丁競是什麼樣子,他想那個人的時候,卻連他的呼吸都感覺不到了。
連衛每天看著丁競空了的床位發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