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氣縱橫,前途無量,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就可以成就偉業。
而現在,這個少年,卻和他一起,在這生死一發的危險境地裡,提著劍,殺人。
有一個子柏風,曾經被鳥鼠觀搞得家破人亡,和父親在外流浪數年,經歷了諸多的苦難,心中積累了足夠的仇恨。
被這樣隱藏在潛意識中的仇恨所推動著,子柏風一步步前行,直到陰錯陽差之下,把家人也捲了進來。
一路順風順水的大學生子柏風,善良而心軟,但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破壞自己現在的生活——他心裡有一種隱隱的恐懼,如同水下的猙獰巨獸,雖然不顯,卻可怕到極點。
如果……如果父親死了,自己和這個世界還有什麼聯絡?自己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離開自己過去的世界,失去自己過去的生活,永別自己過去的父母,他們現在是怎麼樣——不能細想,不敢細想,假裝沒心沒肺,不讓自己安靜下來有時間去想。
無關生死,卻有大恐懼!
雖然自私,但是他現在所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他絕對,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即便是和整個世界為敵!
那又怎樣?
我子柏風,會怕嗎?
這次並不是一個子柏風退縮了,一個子柏風頂上了。
而是他已經豁出去了全部。
現在的他,才是一個完整的子柏風,為了同一個目標,不擇手段。
書生,殺人了。
用自己的劍,束月劍!
“還有二十二個,再殺掉十個,就可以去和非間子講條件了。”子柏風道,恐懼的笑容已經收起,第一次親手殺人之後,一切似乎變得簡單了許多。
大腦,又開始運轉了。
“這傢伙真的是子柏風?”落千山心中嘀咕著,眼前的少年,不帶絲毫表情,不露絲毫眼神,不做絲毫動作,只是站在那裡,一束月光從他的腕上垂下,照耀在腳下,化作一團光點。
他橫眼掃了一眼低頭酣睡一般的非幻子。
老道人的身上看不到絲毫的傷口,以落千山這種殺人行家的眼神,都看不到致命傷在哪裡。
就像是真的被月光照到,就被奪去了性命一般。
他不放心地伸手碰了碰非幻子,非幻子軟軟向後倒去,雙目依舊睜著,眼神中似乎還含著笑。
誰說書生不能殺人?
落千山心中便只有這樣一個想法。
上一次,子柏風是“借刀殺人”,借了他一把刀,但是他卻沒殺死非間子。
而現在,子柏風自己出手了,只是一劍,就奪去了鳥鼠山輩分最高的三人之一的性命。
這個少年……他如何掩飾自己的殺氣?
難道他殺人都沒有殺氣?
書生……到底是如何殺人的?
搖搖頭,把心中的驚訝搖去,落千山發誓,若是日後誰再敢對他說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他就打落他的門牙!
“走,慢慢排查……”落千山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聽到啪啪啪啪四聲爆響。
……
非間子捧住了胸口,就在那時,他聽到了啪啪兩聲破裂聲。
這破裂聲他從未聽過,卻如同驚雷一般震懾他的心。
就連劇痛,一瞬間都顧不上了。
他抬起手腕,手腕之上一串二十六顆玉符之中,已經有兩顆破裂了。
“幻”、“龍”二字的玉符上裂出了十多道裂紋,就像是被人用錘子砸了一般。
“二師兄!曲龍子!”非間子的面色變了。
二師兄和曲龍子師侄竟然同時身死,這怎麼可能?
就在此時,非間子聽到了一聲長嘯從遙遠的西北方向傳來,憤怒之極,震懾整個天地。
“大師兄……大師兄在蒙城!”非間子頓時一驚,又是一喜。
他是聰明人,頓時就明白了,大師兄定然是知道自己遇到了危險,所以才會下山來尋找自己。
和鳥鼠觀的弟子一樣,鳥鼠觀的靈獸在山上也有本命靈符,白鶴死去時,靈符應當已經碎裂了,所以師兄才會下山來。
師兄若是下山來,二師兄絕對會留在鳥鼠觀。而現在二師兄身死,那就是……鳥鼠觀去了強敵?
怎麼……怎麼可能!
但無論如何,非間子都不會再在這裡耽擱下去。
師兄到來,不論是子柏風還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