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仇,本也有些擔心,可是大妃的種種安排,並沒有太過難堪的事,讓她慢慢的放下懸著的心,又聽見大妃柔聲淺語、慢條斯理的安慰,話語中透著的理解尊重,讓她心中一熱。
“妾身早就聽過大妃的英姿,今日一見,果然應了那句話聞名不如見面。”許夫人真心誠意地讚道。當初盛京一戰,冰封奇蹟給自己的丈夫留下太深的印象了,閒暇時常常同自己說起,就連袁崇煥都對大妃讚不絕口,說是巾幗不讓鬚眉,世間女子少見。她當時還覺得此言過虛,等見到海蘭珠時,才明白海蘭珠完全當得起。
“大妃,您同許夫人的說話還真是讓我等撓頭,聽著是悅耳,可是其中的話音——”嶽託的大福晉含笑地望著海蘭珠,輕聲說道,“看來我等也應該多讀兩本書的好。”
“讀書之事不得勉強,不過 ,漢學源遠流長,從有文字記載開始已經傳承了幾千年,雖然中原戰亂不斷,可文字風俗都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並沒有因為戰火而斷掉,這才是最寶貴的。”
海蘭珠突然覺得若是改變不了歷史的程序,大清終將入主中原的話,那自己所處的地位,只能做到一件事而已。
見旁邊的大福晉、福晉們臉上透著幾許的迷茫,或者不在意,海蘭珠淺笑道:“就如同我早說過的那般,漢人的女子同咱們一樣,各具風韻,如許夫人這樣婉約柔順之人,而咱們更爽快灑脫,咱們在才學上是及不上許夫人;可是在騎射上,她們也遠非咱們的對手,若是天下女子都一般無二,那豈不是很無趣?”
小玉兒開口說道:“您說得是,雖然咱們不識得幾個字,可是論起騎射的本事來,她們也比不上的。”旁邊的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場面重新的熱鬧起來。許夫人默默地看著這些大金的女人,也不由的轉變往日的錯誤認識,她們並不都是野蠻粗俗之人,恩怨分明,不喜歡很難裝出喜歡來,不像大明貴婦那麼的喜怒不形於色,少了些彎彎繞繞,更真爽一些。
“這話用在大妃身上恐怕不合適,大妃既有大明閨秀豐富的學識,又有蒙古格格的騎射本事,兩方面的優點都佔了,才會讓大法眷戀疼龐的。”
布木布泰此時開口稱讚起來,旁邊的人也多有贊言。海蘭珠含笑不語,連一絲目光都懶得奉上,見許夫人神情有幾許恍惚,微微顰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蘇氏的臉色煞白,神情閃爍,不敢看許夫人,海蘭珠暗自猜想,難道她們認識?
“許夫人,你們新到盛京,若是缺什麼,不用客氣,直說就是。”海蘭珠輕聲說道。許夫人收回放在蘇氏身上的目光,低聲道:“大妃的安排很細緻,妾身謝過大妃的關愛。”
應該是認錯了吧,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只是面容相像之人罷了。許夫人收斂好那分的意外,再抬頭時已經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來,海蘭珠將這一切的不同記在心中,同樣如此的還有細心的布木布泰。
“祖大壽,你能來歸,本汗高興,本汗志在天下,大金正是需要你這樣的有本事之人,以前的種種今日就此揭過。”
皇太極舉杯,向著面帶恭敬、隱含透著一絲哀愁的祖大壽敬酒,心中的得意就更不用說了。少了袁崇煥和祖大壽,誰又能阻擋八旗鐵騎?只要平定林丹汗,那將來興許——只要一想到那一日,建國也不是不可能的,忽必烈能做到的事情,他同樣可以。
“謝大汗。”祖大壽站起身喝盡酒,方緩緩地落座。雖然有皇太極的交代,沒人敢當面讓他難堪,可是在旗主貝勒等人略帶嘲諷的目光下,祖大壽同樣也是難安的,目光掃過在酒宴上唯一坐著的漢臣——范文程,片刻之後轉開了視線。
“大汗,弟弟我敬你。”喝得臉色醉紅的多鐸舉杯起身,高聲道:“父汗的遺願,您都做到了,真是可喜可賀——”
皇太極盯著被多爾袞拉扯的多鐸,眼中劃過一分的厲色,熱鬧的場面慢慢的安靜下來。海蘭珠只是略略的掃了多鐸一眼,隨後就攥住了皇太極青筋暴起的拳頭,壓低聲音說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還有一句話,就是單純之人容易被人當爆竹放,別人點火,他就往外放。”皇太極鬆開拳頭,握住海蘭珠的手,警告地瞄了一眼努力拉扯多鐸的多爾袞,大笑道:“十五弟,你的酒量可是不行,還是缺少磨練。”
多爾袞拉住多鐸,低頭道:“大汗說得是,十五弟是醉了,他醉了。”多鐸捂著額頭坐下來。此後,多爾袞一直能覺察到皇太極不善的目光,勉強壓制住心中的擔憂,仿若平常一般同旁邊之人暢飲著。這場宴會便在如此詭異的氛圍裡結束,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