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佩嘉――”
“交過。”佩嘉淡淡地截斷母親的話。
鄭秀玉的臉色一僵,只好接著道:“他們是學生時候鬧著玩的,根本不算什麼男朋友女朋友。”
林琦的回憶被勾起。“就是那個……也住在附近的那個小男生……”她擠破頭想著。
“好像姓曾。”張懷旭也搭腔。
“對、對。”林倚點頭。“他現在怎麼樣了?我們搬走的時候你們也才國中吧?”
“他呀!聽說做了警察,吃公家飯,沒什麼大出息——”
“媽。”佩嘉不高興地打斷母親的話,不懂她為什麼一提到曾逸煌就忍不住要貶損他。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現在的警察沒人要當,以前大家是很尊敬警察可現在啊……”鄭秀玉搖搖頭沒再接下去。
“聽說有些警察也欺負人,叫什麼‘有執照的流氓’。”林琦有感而發。
怒火開始在佩嘉心底發酵,她剋制著不發火,免得把場面弄懂,她很清楚張媽媽沒什麼惡意,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但她就是覺得生氣。
“他不是這種人。”她冷靜地說。
“我不是說他是那種人,你不要誤會。”林琦笑著安撫她。
“你現在還有跟他聯絡嗎?”張懷旭隨口問道。
“當然沒有。”鄭秀玉插嘴。
佩嘉沉默,眼前開始浮現曾逸煌對她說的一言一語,他溫柔深沉的眼神、他焦急慌張的表情、他努力向她解釋消失五年的原因、他沙啞地說著他愛她……佩嘉握緊拳頭,心湖波動得很厲害。
接下來的對話,她完全心不在焉,只是想著與曾逸煌一起共度的時光,這幾天她總反覆想著這些事,越想心越慌、越亂,她能感覺自己想與他重新開始的渴望,但她……她還是沒法完全原諒他。
理智上,她雖然能接受他離開的理由,但情感上……被拋下的傷痛仍在她心口隱隱泛疼,他離開的那段日子,她壓抑司不去想他,但胸口就是疼,莫名地疼著、痛著,有時心口湧起的酸楚讓她淚水盈眶,怎麼也止不住。
五年了,她以為她的心該死了,卻發現她的心只是冬眠了……她真的好恨他,恨他能這樣影響她,一感覺到鼻間的酸意,她立刻控制自己。
恍恍惚惚地,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母親才拉著她起身離開,一到屋外,就被罵了一頓,說她沒禮貌,人家問話也不答一聲,母親的叨唸一直到她們上了車仍未停止。
她依舊望著窗外,沒有應聲,直到母親受不了地提高嗓門。
“你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為了那個曾逸煌?”
“媽,別說了好不好?”佩嘉嘆口氣,母親再這樣疲勞轟炸下去,她真的要瘋了,就因為她不停的“挑剔”她,只要她不順她的意思做事,她便會開始不停地在她耳邊說著念著,也因為如此,她才會在踏出校門的第二年便離家至臺南。
鄭秀玉聽而不聞,繼續數落她方才的無禮與不是。
佩嘉忍耐著,最後索性閉上眼睛,將耳朵關上,有時她真的好想逃開這一切,到一個沒有人會打擾她的地方。
在醫院下了車後,佩嘉提著旅行袋到櫃檯排隊掛號,鄭秀玉則在大廳的空椅上坐下。
“你跑去哪兒了?”
她的手臂突然讓人捏住,佩嘉抬眼,曾逸煌焦急的神情出現在面前,見到他,讓她的心悸動了一下。
“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他的聲音嘶啞,這段時間,他不知打了多少通電話要局裡的人幫他查高速公路上是否有意外事故發生。
“等人的滋味很難受吧?”她突然道。
他的臉色倏地有些蒼白,像是讓人開了一槍,胃幾乎要痙攣起來,他痛楚的表情讓佩嘉驚覺自己的殘忍,她的心刺了一下。話語軟了下來。“我媽先去看臺北的一個朋友。”
“我……”他說不出話來,再次感受到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你看起來很累,去休息一下。”她放軟聲音,她從沒想調要報復他或傷害他,見他痛苦,她也不好受。
“我不累,只是心裡急。”他接過她手上的行李。“去掛號吧!”
她原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是沉默下來,兩人靜靜地走到櫃檯邊。“
當兩人辦好手續,安頓好母親的一切後,佩嘉走出醫院,打算在附近旅館訂房,以便就近照顧母親。
“你可以住在我那兒。”他提議。
“不用。”她想也不想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