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姑娘了,聽了百里言朔的話後百里言初惱羞成怒,直說神絕對不可能下達這樣的神諭,說百里言朔褻瀆了神明。
百里言朔笑得更開懷了,象徵性的安撫了百里言初幾句,拉回正題:“我這只是打個比方,就是想告訴大家,百里容笙能看見的東西我們看不見,那我們憑什麼確定他說的話一定是真的?我們為什麼要百分之一百相信他?更何況百里容笙本就不贊同渡化儀式,想來他隨便找個藉口出來想讓我們知難而退,也並非不可能吧~”
百里言朔一番惡意的揣測,除了靠在另一側的斷壁之上休息的百里清澤聽得微微蹙起了眉頭,其餘很多師兄弟都聽了進去,沉思了一刻覺得也不無道理。一邊,遠遠看著那個膽敢質疑天選之子警示的少年,百里乾冷冷勾唇笑了起來。原來在這一輩裡,天選之子的地位竟是如此低下了麼,呵,看來多半是拜他那心胸狹隘目光短淺卻做了門主的師弟所賜呢~
百里乾自是懶得介入下一輩的瓜葛,冷眼看著不少門眾瞬間就被那言語張狂的少年三言兩語勸服了,而少數幾個做事謹慎的同門進一步提出帶走富家子弟難度較大的情況,也被百里言朔淡笑著堵了回去:“那這個世界上每天還有很多富豪家的孩子被綁架呢,人家普通人都能做得到的,難道我們百里門還做不到了?關鍵還是要看某些人願不願意盡力而為了!”
一句話說到最後,百里言朔竟是有意朝著百里清澤的方向望去,百里清澤淡淡抬眼,目光和百里言朔含著挑釁的視線一下對上,他冷冷看了百里言朔片刻,站起身來:“我去看一看容笙怎麼樣了。”說罷便是徑直繞過身後的斷壁走了出去。
“嘁,又是商量到關鍵的時候就走了,兩兄弟偷偷摸摸的揹著大家,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有人不滿的嘟囔了一句,聽見的百里乾淡淡回眸望上那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的白色身影,不禁心道,這百里驚鴻的兩個兒子,一個身為天選之子卻是得不到門眾的尊重,一個身為下一任門主繼承人卻是不擅長籠絡人心,怪不得如今的百里門會變成這樣,全是現任門主能力不濟教子無方之責!
百里清澤離開鬧哄哄的人群走到工廠後面,聽見一處偏僻陰冷的黑暗角落裡時不時傳來幾聲咳嗽,百里清澤加快腳步趕過去,一眼看見身材瘦弱的百里容笙正裹著厚厚的披風蹲在角落裡,整理著身前的幾份材料。
“可是又吹了涼風了?咳成這樣!”百里清澤皺著眉走上前,伸手拉了拉百里容笙的衣領,語氣有些兇:“這個地方太冷了,你快跟我回火堆那兒去。”
百里容笙卻是微微掙脫了百里清澤的手,淡淡彎起嘴角笑了笑:“不去了,那裡太吵…哥哥這時候過來找容笙,可是有事?”
百里清澤垂眸看了百里容笙一眼,只覺得他渾身都透著涼涼的寒意,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沒有生氣了。默默看了百里容笙一會兒,百里清澤終於嘆了口氣,挨著百里容笙坐下來,淡淡開口道:“這次的任務看來還是會按計劃進行,剛剛其他的師兄弟們都被老三說服了。”
“…哦,是麼。”百里容笙聞言沒有抬頭,仍舊盯著地上的資料,半晌才輕聲開口應了一句。
百里容笙反應平淡,倒是讓百里清澤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沉默著看了他片刻,終於猶豫著開口道:“容笙,我知道你一直不贊成渡化儀式,但是這一次任務兇險萬分,我擔心任務一旦失敗,非但我們這群人會有去無回,還會連累到整個百里門…”
說到這裡,百里清澤頓了頓,終於一咬牙拉住了百里容笙的手腕,“哥哥知道你心裡不願意,但是就這一次,這一次你能不能出手幫一幫大家,算哥哥求你!”
百里容笙被百里清澤一下止了手頭的動作,緩緩抬眼他望上對面那張透著祈求的臉,沉默不語。他的哥哥,他驕傲又認真的哥哥,門中唯一一個真心待他的人,他第一次放低了姿態開口求他,卻是要他做出違背良心和原則的事…
百里清澤從百里容笙一貫淡漠的臉上看出了細微的情緒變化,形容愈發懇切:“容笙,你今天也說了,那個孩子跟著一個妖怪,身體裡面還有汙穢之氣,即便不是為了渡化,我們難道不該幫她麼?為了渡化成仙讓年幼的孩子離開父母也許在你看來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但是讓那些擁有仙根之人迴歸神位是我們的使命,你是天選之子,是唯一可以跟神明直接溝通的人,這樣的事就算別人理解不了,容笙你難道也理解不了麼?!”
望著百里清澤一瞬激動的神情,聽著他的這一番話,百里容笙淡淡垂下眼,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清冷的月光從雲層後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