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深知韜光養晦,明哲保身的道理,才華出眾,鋒芒畢露畢竟是不件好事,古人有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現代人常道槍打出頭鳥,總之,出頭鳥自然是要被人嫉恨的,劉澤可不願當這個出頭鳥。在課堂上,他從不積極的表現自己,他將自己所學的二千年後的知識隱而不露,諱莫如深,真要是把數千年的知識一股腦兒地搬出來,恐怕會被人當做妖孽,布魯諾是怎麼死的,劉澤可是一清二楚,他可沒想到觸這個黴頭,饒是如此,劉澤偶爾靈光一現的智慧也足以讓他被尊為天才了。
盧植及鄭玄皆是一代名儒,講課的內容自然是以經學為主,四書五經全為必修課,但也並非不涉獵其他學科。
漢代儒生的學習內容十分廣泛,可不是到了明清時代的讀書人只讀八股文,概括起來便是“六藝”。那六藝?禮、樂、射、御、書、數。
禮指五禮:吉禮、凶禮、軍禮、賓禮、嘉禮;樂指音樂、詩歌、舞蹈;射有五射:白矢、參連、剡注、襄尺、井儀;御指駕馭馬車的五法:鳴和鸞、逐水曲、過君表、舞交衢、逐禽左;書乃書法六書;數指演算法數藝九科:方田、慄布、差分、少廣、商功、均輸、盈朒、方程、勾股。
劉澤最頭疼的便是讀那些之乎者也的四書五經,幸得以前也學過國學,每次考試總算是可以有驚無險地過關。
至於在算學方面,劉澤就算想藏拙也是很難,在他看來,漢代的數學水平不過和後代小學的程度相當,許多難解的算學難題到了他這邊可真成了小兒科,這等“天賦”,那可是無人可以企及的,就連盧植鄭玄也常嘆自愧不如。
詩詞歌賦是劉澤的軟肋,這可是漢賦通行的時代,驪六駢四,詞藻華美,但劉澤讀那漢賦最經典的《兩都賦》卻是晦澀難懂,味如嚼臘。當然這也怪不得劉澤,在品評過唐詩宋詞的饕餮盛宴之後,漢代的詩賦不過如粗鄙之食,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那日在詩賦課上,劉澤忍不住吟出了“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之後,四座皆驚,盧植鄭玄同樣也是目瞪口呆。
詩經之後,四言詩大為盛行,而五言詩的出現不過是近百年前的事,班固的《詠史》無疑是五言文人詩的開山之作,其後五言詩便如雨後春筍,但卻鮮有佳作問世,而劉澤這時隨口吟出的這首五言詩無論結構立意氣勢,均堪稱是上上之作,劉備公孫瓚等人品評不出來,但盧植和鄭玄那可是行家呀,焉能不知此詩的優劣,從此後對劉澤更是刮目相看。
一晃兩個年頭已過,就在這年春天,盧氏學堂忽然來了一個人,卻是鄭玄的弟子東萊王基,稱鄭玄的父親病重,請鄭玄即刻回鄉,同時他還帶來了一個訊息,說廬江山越人造反,已連破數縣城,就連廬江太守也給殺了,現在廬江那邊的形勢大亂。
鄭玄對盧植道:“父病重,玄不得不歸,今廬江山越反,以子幹在九江之聲望,朝庭必會徵之,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盧植點頭稱是,與鄭玄做別。果不出數日,朝庭的任命便到了,舉盧植為廬江太守,即刻赴任。盧植只得解散學堂,南下赴任去了。
臨行前,盧植單獨地對劉澤道:“為師去矣,可恨時日尚淺,未能將為師平生所學盡數相授,但你在天文數術方面的才能,為師卻是遠遠不及,若你能在經史方面勤於致學,將來之成就,將會遠超為師,望你勤勉不墮,勿孚師望。”
盧植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劉澤能在經學這個領域內成為大家,但劉澤穿越千年而來若只做得一個經學大師豈不白負了上天的一番安排,何況劉澤對那些之乎者也,晦澀難懂的四書五經並不太感興趣,要知道在其後近兩千年的時間內,四書五經一直統治中國文人的仕途經濟,成為中國落後的根源,在西方進入工業革命,科學技術日新月異的時候,中國計程車人依舊是捧著那幾本翻得爛乎乎的四書五經,堂而皇之地去考進士考狀元,封官拜爵。不可否認的是四書五經是有它的重要性,但要命的是它的唯一性,排他性,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可悲可嘆呀!
劉澤早就立志,他日自己若有能力改變教育之時,一定要將這個在中國持續了幾千年的重文輕理的文化陋習給他割除掉,讓下一代的孩子不僅學得經史子集,而且要學得天文數學,甚至於物理化學,一個民族的強盛不可能是靠一個人就能實現的,而是靠代代傳承的文明,代代傳承的科學技術來實現。不過這些話他沒有跟盧植講,只是點頭應了:“謹遵恩師教誨。”
後他又道:“恩師此去,如困龍入海,必能一展鴻圖,他日若登朝堂之時,卻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