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站在堂前,朗聲道:“諸位,請入席。”
眾夥計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桌椅板凳,更何況漢代只有士人階層才能坐在席子上,這些夥計們原是張府的家丁下人,那裡同主人一道坐過,是以個個躇躊不前。
劉澤朗聲道:“今日是除夕之夜,劉某在此略備薄酒,與諸君同賀新春,今日不論尊卑,在坐的皆是兄弟。”眾人齊聲稱諾,紛紛落坐。劉澤同關羽張飛簡雍在上席就坐。
劉澤端著酒杯站了起來,道:“感謝諸位這一年來與澤出生入死、風雨同舟,澤今日得幸在洛陽商界佔有一席之地,全仰仗諸位之功,請滿飲此杯,以表澤的謝意。”
眾人誠惶誠恐,全都站了起來,連稱不敢。張飛早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見眾人皆在推辭,乃一聲斷喝:“這是大哥敬的酒,讓你們喝你們就喝,有那麼多廢話嗎?”
這些人原本就是張家的奴才,惟命是從慣了,一聽張飛開口,趕忙將杯中酒喝了。
劉澤又道:“今日乃除夕之夜,澤特為諸位奉上紅包一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諸位笑納。”
簡雍立即命人抬進一個箱子來,箱子裡全是紅布包,按人頭分發下去。有人悄悄地開啟一瞧,頓時便驚呆了,下面一片竊竊私語:“天吶,二十兩黃金呀!”
“這可是二萬錢吶,能買好幾百石糧食呀!”
漢代俸祿郡太守為二千石,小縣的縣長不過三百石,眾夥計本來不過是張家的家丁奴才,主人高興時過年打賞幾個小錢已是感恩戴德了,如見這一大錠黃燦燦的金子就歸自己了,怎不讓他們欣喜若狂。
劉澤微微一笑道:“我與你們張爺商量了一下,從今日起,你們便不再是張家的奴僕,全都是自由之身。願意回鄉者過年後可以領路費回家,願意跟隨劉澤的可繼續留下來,明年我會按大家的司職發放月俸。”
此言一出,眾夥計已是熱淚盈眶,皆跪伏於地,對劉澤一再叩頭,千恩萬謝。至於回鄉之事沒有一個人願意,一則這些夥計多是幼年時便賣入張家,與家人早已失散,根本就沒有家的概念了,二則劉澤給的薪水幾乎等於縣級佐官的月俸,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如此高薪的單位了,於是眾口一詞,願誓死追隨劉澤。
劉澤再次舉杯道:“感謝諸位對澤的信任,在此我向諸位鄭重承諾,願意追隨的,我劉澤絕對不會虧待了大家!來,今日便讓我們一醉方休!”而後便是一番痛飲,大夥兒都喝了個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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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轉眼又是牡丹花開時節,花團錦簇,整個洛陽城都沉醉在花香之中。由於蜀中大亂,加上波斯商人大批次採購蜀錦,蜀錦的價格於是扶搖直上,上等的蜀錦直逼一匹二十兩金的價位。
魯卡茲這些天可是愁眉緊鎖,心情鬱悶到了極致,去年他花了十萬兩黃金向劉澤購買了一萬匹蜀錦,到達羅馬後到是賺了一筆,但是還沒等他的尾貨全部出手,大量廉價的蜀錦便湧入羅馬市場,這使他有點懊悔,早知蜀錦價格慘跌,自己就不該出那冤枉的十萬兩黃金了。更糟糕的是隨著蜀錦價格的慘跌,已造成羅馬市場上東方絲綢銷售出現混亂。而今春一踏進洛陽城,飆升到二十兩黃金一匹的蜀錦更是讓他大吃一驚。
對於長年奔波在絲綢路上,深諳經商之道的他也糊塗了,如此大漲大跌的蜀錦行情十幾年來從未見過,看著波斯同行們已陸續地開始吃進蜀錦,他也犯了難。不收購的話就無生意可做,畢竟只有絲綢才是這萬里絲綢之路的主要商品,收購的話卻不知這價格穩定不穩定,萬一和去年一樣來個價格大跳水,這次可不會象去年那番幸運,只怕要賠個血本無歸。
但這幾天觀望的結果,卻是蜀錦價格日日上漲,搞得他更是二心不定,幾個合夥人早就催上了,再不下手吃貨,恐怕蜀錦就都讓人搶光了,沒有蜀錦,今年的生意怎麼做?魯卡茲思慮再三,決定登門拜訪劉澤,雖然福源莊不再出售蜀錦,但精明的魯卡茲卻判定劉澤手中必然有大量的囤貨,甚至他可以感覺到這個年輕人正是操縱洛陽市場上蜀錦價格的幕後黑手。
正當他準備出行之際,下人來報,福源莊的劉大掌櫃前來拜訪。魯卡茲多年經商,閱人無數,可這個劉澤真讓他看不透,他手中真有蜀錦的話現在也是奇貨可居,犯不著上門去推銷呀?雖是一頭霧水,但他也是不敢怠慢,親自出門將劉澤等人迎入客廳。
此番劉澤是在簡雍的陪同下前來拜訪魯卡茲的。劉澤打量著魯卡茲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