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澤苦笑一聲。看來陳登會錯意了,自己對女方樣貌出身並不在意,唯一在意的,只有有沒有感情,他和甘小姐素未謀面,又從何談起感情二字。但這話又不能跟陳登明說,在漢代什麼情呀愛呀的都屬於禁忌語,士大夫都恥於談論,他只得道:“在下對甘小姐人口樣貌別無異議,只是在下並無納妾之心。請元龍代我向陶使君婉辭。”
陳登詫異地道:“尊岳父蔡公曾著《獨斷》一書。書中明言卿大夫一妻二妾,納妾本乃有禮法可循,為何潤德公固辭,難不成潤德公懼內不成?”陳登想來想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來也只能是劉澤怕老婆了。蔡夫人為了專chong而不許他納妾,也就這一種合理的解釋了,看來劉澤英雄蓋世。卻也是個懼內的主,陳登暗暗好笑。
劉澤不好再做解釋,道:“內子賢良淑德,至於不想納妾乃澤個人之事,其緣由不便直言。元龍先生遠來,舟車勞頓,權且在館驛之中安息,明白在下作東,為元龍接風洗塵。”
陳登只得告退,不過他沒有去館驛,直接去找賈詡了。曾在劉營之中呆過一段時間,陳登與賈詡處得還不錯,更重要的是,陳登很清楚,賈詡作為劉澤身邊的首席智囊,劉澤對其是言聽計從,想讓劉澤應允這門婚事,陳登看來還得另闢蹊徑。畢竟在陶謙面前已經允諾辦成此事,陳登可不想因為劉澤拒絕就半途而廢。
賈詡一聽這是好事呀,姑且不論甘小姐的人品樣貌,單單就是可以和陶謙結成連襟,對劉澤謀取徐州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陳登說劉澤當場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賈詡倒也不奇怪,在平原時就曾拒絕過一次。
“元龍放心,我會勸說我家主公的。”賈詡才陳登道。
陳登拱手道:“多謝文和兄相助。”
賈詡趕到劉澤府邸的時候,劉澤正好有事出去了,賈詡思量再三,決定去見見主母蔡琰,想讓劉澤接受納妾之事,最關鍵的人還是蔡琰。當年劉澤千里闖長安,從天牢之中將蔡氏一家救出來,這個舉動無疑是最瘋狂的,是什麼力量促使劉澤不顧一切冒著天大的危險要去做,恐怕逃不出一個情字,他對蔡琰情深孽重,才會如此不惜一切代價,不顧及聲名譭譽而退掉了甄家的婚事,這次拒絕甘小姐,恐怕也是同樣的原因。若真想尋求突破,天下唯一能勸得動他的,也只有蔡琰一人。
於是賈詡請求會見蔡琰。
蔡琰很快地就出來了,在二堂見與賈詡,賈詡揖禮了一禮,道:“賈詡參見夫人。”
“文和先生免禮,不知文和見我何事?”蔡琰在外人面前永遠都是端莊而雍容,高貴而矜持,讓人無法直視。
賈詡也沒有繞彎,直言道:“徐州牧陶謙派陳登前來說親,欲將其妻妹許配給主公做側室。”
蔡琰面上古井無波,淡淡地道:“此時你只需同主公商議便是,我一個婦道人家,此等大事也不便參議。”
“主公已經明確拒絕了這門親事。”
“主公如此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妾身不敢妄議。既然主公主意已定,不知文和先生找妾身又是何意?”
賈詡拱手道:“夫人,請聽某一言。賈某決無冒犯夫人之意,某深知主公與夫人伉儷情深,主公拒絕陶府君的提親,想必是顧及與夫人的感情,屬下認為,主公拒婚實為不智之舉。主公欲圖徐州,成就霸業,與陶家聯姻,便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陶家求親與主公,目的就是想透過聯姻將陶劉兩家綁在一條船上,現在能解徐州之危的,也只有主公一人。陶謙年老多病,欲將徐州託付於主公,可又怕主公將來過河拆橋,對陶家不利,所以才想出了和親之策,陶劉若結秦晉之好,陶謙便可放心地將徐州相讓。主公若是拒絕聯姻,便會讓陶謙誤以為主公無與陶家有結好之心,不僅不會再將徐州相付,只怕主公連小沛都難立足。所以這樁親事關係到主公的王途霸業,若主公只因為對夫人專情而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屬下認為殊為可惜。”
蔡琰沉吟了一下,道:“此中利害,文和可與主公明言否?”
賈詡搖頭道:“主公剛毅果決,自己認定的事,屬下等絕難勸回。方今天下諸侯並起,袁紹虎距河北,曹操雄霸中原,劉表劉焉各據荊益,徐州乃天賜主公之地,若錯失此等良機,這天下之大,恐再無主公立錐之地。賈詡肯請夫人以大局為重,勸諫主公應允這門親事,切勿一意孤行,以寒了眾將士之心。”
蔡琰微微頷首道:“文和先生之意妾身明白了,我自當盡力相勸主公的。”
賈詡鬆了一口氣,道:“多謝夫人深明大義,詡代表全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