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快三月了。
顏廷文既然在信裡說是三月裡啟程上京,說明成王的病三月前後一定無礙了,京裡派遣的太醫怎麼可能走那麼慢?
臨安,臨安在錢塘的西南邊
他是怎麼走的?能從臨安經過錢塘?
除非……除非他是從臨安特意過來的。
一陣風吹進屋子,站在窗前的顏秉初不禁打了個寒戰。回過神來,她抱了抱胳膊,伸手關上了窗戶。
哼,她暗道:“既然你不和我說實話,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罷了”
顏秉初噔噔地爬上床,一把拉過被子蒙在頭上,又過了半晌,她猛然掀開被子,坐起身:“我先走了?”
走了就走了,為什麼加個先字?
“我先走了,我先走了……”她喃喃地重複著,“這裡又沒人走,做什麼加個先字?”
他的意思莫不是……他還要再來?
顏秉初瞪大眼睛。
怎麼來?什麼時候來?
還像今天半夜裡翻窗進來麼?
“神經病”顏秉初暗罵一聲,重新躺下去。
可是卻絲毫沒有睡意,怔怔地望著屋頂出神。
卯正,綴幽起了身,利落地將自己收拾好,輕輕地下樓去廚房提了兩壺熱水,她敲了敲顏秉初的屋門:“姑娘,該起身了。”
也不指望聽到她的回應——這種時候姑娘還睡得迷迷糊糊呢,就是醒了也非得喝了蜜水才肯開口。
綴幽伸手推開門,往牆角的臉盆架子走去,倒好了熱水,又從旁邊的櫥子裡,取出一罐封的好好的瓷瓶來,往杯子裡倒了一點。
調好了蜂蜜水,綴幽就轉身去床邊喚顏秉初。
顏秉初快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進了夢鄉,她擺擺手示意綴幽不要吵,轉身拱了拱,將頭死死地埋在被子裡。
綴幽又好氣又好笑。
無論平時多懂事,賴床的時候就還是小孩子!
她只得在床沿坐下,耐心地哄著。
“姑娘,快起身了還要上課呢”
第五十一章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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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帶我走
顏秉初昏頭搭腦地在桌前坐下,隨意用了幾口早飯,就不肯吃了。
綴幽見她迷迷糊糊,走路不知天南地北的,不覺有些奇怪。
“姑娘莫不是病了?”
她說著伸手去摸顏秉初的額頭,再反手摸摸自己的。
“沒事我就是有點困……”顏秉初揉了揉眼睛。
就怪那個謝詡半夜跑來說了一大堆謊話
害的她睡不著,奇怪她為什麼要睡不著覺?
顏秉初撇了撇嘴,不再想這件事。
“這是什麼?”綴幽鋪著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樣東西來。
是徐氏的那封信
顏秉初腦子清醒了些,有些犯難。
這是說還是不說?半夜一個男人翻窗進屋子來,大概會嚇到她吧……
不說罷,好端端的多出一封信來,怎麼解釋由來?
綴幽有些茫然地看著手上的信封:“這好像……是夫人的字。”
她原是徐氏屋裡的丫鬟,是檀雲一手帶著的,故此也識得幾個字,徐氏的筆跡自然也是認得的。
顏秉初咬了咬唇,上前拉住她的袖子,輕輕地將昨夜謝詡敲窗欞送信的事說了,當然略去了他進了屋,還有……握了她的手,替她穿鞋……
綴幽嚇了一跳:“姑娘就開窗了?”
顏秉初安慰她:“我手裡握著剪刀呢我問清楚了才開得窗。”
綴幽還是不放心:“這一次是世子爺,那下一次呢?不行,奴婢今晚就睡在姑娘房裡……”
可是他說他先走了……萬一再來呢?
顏秉初心裡猶豫了一番,低聲道:“哪裡……哪裡就有下一次了?學裡又不比府裡,沒有設軟榻……床又這麼小,兩個人睡得擠……你知道我的,旁邊睡著一個人……我就誰不安穩……”
綴幽道:“奴婢打地鋪……”
顏秉初駭笑著打斷她:“打地鋪?現在是什麼天?地上都沁著涼,你睡凍了怎麼辦?現在就我們兩個人,還鬧著疫病……”
綴幽就有些猶豫了,她病了是不要緊,可是隻有姑娘一個人,她病了,誰伺候姑娘?
顏秉初慢慢勸她:“怎麼可能老發生這種事?我警醒著呢”
綴幽不禁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