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內奸不一定就是主使人,但起碼是同謀。”寧紹嵐補充。
“對了還有這個。”影子手裡拿著的,正是剛才插進水洛笙背心那致命的一枝銀色小箭。
寧紹嵐接過來細細檢視了一番,卻發現箭尾刻著米粒大小的一個“真”字。
影子眉一挑,“‘絕箭’顧希真。景雲第一殺手。”
顧希真這個名字,在景雲王朝的確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
乃母據說本來也是皇室中人,卻不知怎麼得罪了前朝皇帝鬧了個貶為庶民永不錄用的下場,顧希真生長在貧寒的家境中,十三歲那年去斷崖為父親採藥反而墜崖遇見了在崖低清修的武林第一人,學得了一身武藝回家後卻發現母親已為仇家所殺,父親也病得奄奄一息。自此,顧希真走上了報仇的路,數年後,登頂武榜殺手第一位。他成名的兵器,正是寧紹嵐手裡這枝銀色小箭。
人們都知道,只要你有足夠多的黃金,就可以讓這位平日裡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為你殺任何一個人,他從不會失手,因為天下沒有一個人,是他殺不了的。
聽影子說完顧希真的來頭,寧紹嵐若有所思,很顯然,這次襲擊她的人失手了。顧希真不會失手,那這人就不該是他,但若不是他,這箭尾上的“真”字又如何解釋?若是單純的嫁禍未免過於明顯,若是……
“那是什麼?”影子走到主堂對著後院的窗子邊,拈起一支珠花,看了一會遞給寧紹嵐,問道。
“倒是巧了。”寧紹嵐冷笑,這支珠花中心最大的珠子底下銀紙的託上,也刻著一個小小的“真”字,“景雲王朝的男人,有戴珠花的習慣麼?”
影子自是大搖其頭。
“顧希真是女人?”
影子還是搖頭,天下見過顧希真的人實在不少,他的紅顏知己也為數眾多,從沒有人對他的性別產生過疑問。
“那麼……我們就去找跟顧希真有過交情的女人。影子,這就交給你了。”至於她自己……是時候找那個人談談了。
“二哥。”寧紹嵐坐在正中主位,看著階下神情極不自然的男人,刻意放低聲音問道。
“不、不是我做的!”寧熙夏似乎已經忍耐到了極致,也不管寧紹嵐的身份,在她面前抬起頭大聲說。
“哦、二哥怎麼知道我要問你什麼呢。”寧紹嵐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袖,目光卻冷冷掃過他那張與鳳意秋有三分相似的臉。明明一母所出,為什麼個效能差這麼多呢。
“呵,”鳳熙夏似乎冷靜了一點,自嘲地笑了一聲後道,“我的確不甘。明明都是鳳家的兒子,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永遠是被所有人高高捧在手心上的鳳凰,而我就只能在他的陰影裡苟且地生活!但是,他是我弟弟……雖然母親眼睛裡,也從來就只有他……”
寧紹嵐直直望進他的雙眼,從他的眼神看來,實非作偽,如果他此時還在演戲,那他的演技可以得好幾座小金人了。
“二哥,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你。”寧紹嵐倒是出乎意料地坦白,“水洛笙死了。小秋也差點陷入了危險。”
“陛下不信也罷,微臣言盡於此。”鳳熙夏收起了在母親面前的幾分諂媚,剛才在寧紹嵐面前半崩潰的樣子也被很好地隱藏起來,剩下的幾點傲氣使他眉目間又與鳳意秋多似了三分。
寧紹嵐發現,自己很難在這麼一張臉面前再保持懷疑態度。
她回到宮中時,這個案子不僅還是毫無頭緒,甚至連嫌疑犯都沒有了。
“寧紹嵐……”鳳意秋早就在玉液宮裡等她,微蹙的眉頭顯示出現下他有心事。
“小秋……”看不得他有事鬱結於心的樣子,寧紹嵐過去很順手地一邊幫他按摩雙腿,一邊問,“今天發生了這種事,我……”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鳳意秋打斷:“今日之事與你無關。”
寧紹嵐正撫著他渾圓的腳踝,聞言纖眉一挑,想說什麼終究又忍了下去。
小秋一定知道,那個人是誰。
但是他不想說,她也不會逼他。
“小秋,今日你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最終她說出口的,卻是這一句。
鳳意秋這一天下來的確也是疲累已極,強撐到寧紹嵐回來已是極限,當下也任由她把自己從輪椅上抱到床上。
“答應我一件事……”雖然濃重的倦意此時席捲著他的全身,隨時都可以把他拖進黑暗中,鳳意秋還是堅持著要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放過她……”
他?還是她?日前見了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