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問安後,陶媽媽陪笑道:“回舅夫人,王妃讓奴婢一早過來,除過教教夫人屋裡的姑娘們梳頭之外,再有便是教教夫人一些宮規和見了皇后娘娘並其他貴人們時的禮儀。王妃還說,老太夫人年紀大了,太夫人又犯了舊疾,只怕是顧不上教夫人這些了,只好委屈夫要能著先跟奴婢學學了。”
孔琉玥點點頭,笑道:“有勞媽媽了。但只我今兒個得到太夫人床前侍疾,只怕一整個上午都不得閒,媽媽上午就教教我的梳頭丫頭怎麼梳髮髻,下午再教我那些禮儀可好?”
陶媽媽自是應了,孔琉玥於是叫了藍琴出來見過她,又命藍琴領了她下去吃茶。
打發了她二人,三位姨娘請安來了。
孔琉玥想著今天事情還多,顧不得與她們多說,只受了禮,便二話不說打發了她們,然後先去了樂安居給老太夫人請安。
“……我聽說你母親昨兒個夜裡犯了舊疾,怎麼沒使個人來與我說一聲?”老太夫人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晦暗不明。
孔琉玥忙笑道:“想著時辰已不早了,祖母必定早已歇下了,就沒有驚動祖母。請了太醫院李太醫來瞧過,說是‘心氣鬱結’所致,只要依方子將養個十天半個月,便可望痊癒了,並無甚大礙,祖母不必擔心。”
正說著,二夫人來了,給太夫人見過禮後,向孔琉玥道:“大嫂明兒要進宮去謝恩,今兒個只怕要忙的事情還多,母親那裡,就由我來伺候罷,待過了明日之後,大嫂再伺候不遲。”
孔琉玥忙推辭道:“這如何使得,二弟妹本已與三弟妹輪流夜間侍疾了,白日又要忙著照顧幾位侄兒侄女,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我不過伺候白日,不累人的。”
二夫人還待再說,老太夫人忽然說道:“你們母親身邊又不是沒有丫頭婆子,她們的本職便是伺候好主子,要是伺候得不好了,要她們何用?你們妯娌一個個的都抽不開身,要我說,只伺候白日即可,晚間就不必伺候了。”
叫了盧嬤嬤來吩咐:“你去景泰居傳我的話兒,就說大夫人近來事多,二夫人要照看孩子們,三夫人要管家,都熬不得夜,讓丫頭婆子們伺候你太夫人即可。若是你太夫人屋裡人手不夠,我屋人多,叫她不拘喜歡誰,叫了去伺候便是。”
盧嬤嬤忙答應一聲,然後跟著孔琉玥和二夫人一道去了景泰居。
一路上,二夫人的神色一直都有些不好,趁盧嬤嬤不注意時,小聲湊到孔琉玥耳邊說道:“大嫂,要不我們將盧嬤嬤勸回去罷?讓母親知道是我們去給祖母請過安後,祖母才叫盧嬤嬤去的景泰居,只怕……”話雖未說完,後面的未竟之意,卻是顯而易見的。
孔琉玥自是聽懂了,也很能理解二夫人的擔心,畢竟她們兩個於名分上是兒媳,太夫人真要磨搓起她們來,還是很容易的。不過據她看來,太夫人只怕一時半會兒是顧不上遷怒她們了,她才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惹惱了老太夫人,當務之急,就是要想方設法挽回老太夫人的心,哪裡顧得上理會她們?
因此心裡並不是很擔心,“二弟妹放心,這是祖母的意思,與我們何干?再者母親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人。”
話雖如此,二夫人臉上還是有些緊張,強笑著附和道:“大嫂言之有理。”
一行人到得景泰居,適逢晉王妃打發了人來送補品,“……我們王妃剛起身,就聞得人說親家太夫人犯了舊疾,急得了不得,忙打點了前兒個皇后娘娘賞下的燕窩和鹿茸命奴婢送來,還說若是今兒個太夫人仍不見大好,明兒進宮時就要稟過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下旨讓老華太醫親自來為太夫人請脈了。”
太夫人面色十分不好,閉著眼睛連看都不看那婦女一眼。
一旁三夫人見狀,只得強擠出一抹笑意,說道:“勞煩媽媽回去稟告王妃娘娘,就說太夫人昨兒個夜裡吃了李太醫的藥,今兒個已好多了,讓王妃娘娘不必記掛,更務須驚動皇后娘娘和老華太醫。”她還穿著昨日的衣服,眼瞼也因熬夜而多了一圈青影,看起來有些憔悴。
那婦女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臨來時我們王妃還再四吩咐奴婢,一定要問清楚了親家太夫人的病情,若是好轉了,也就罷了,若是不好了,一定要即刻請了老華太醫來醫治。不然讓旁人聽說了太夫人是在我們王妃來過之後才生病的,知道的,說是太夫人上了年紀,身體原便大不如前也是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夫人是對我們王妃這位出嫁了的姑奶奶有什麼不滿,還以為太夫人和我們王妃母女不合呢!”
頓了一頓,“這些都還是小事,最怕的